而余染这方竟然谁也说不上是哪个混球开的炮。
船板上,余染面色阴沉得如同船底黑色江水:“把那个乱开炮的家伙给我找出来!”
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两抹身影偷偷摸进了关押君无乐的地方。
锦衣斋内,众人均陷入酣甜美梦。一楼大堂巡逻换班交替之际,一道黑影鬼魅般从屋顶跃下,几个闪身间便来到秦秀的厢房前。
此人身穿紧身夜行衣,勾勒出曼妙的身材,黑色面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狭长魅惑的双眸,眼尾如毒蝎尾针。
正是西格玛。
西格玛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朝里窥探,没有发现想找的人又立即换下一间房。
她一间一间查看,终于在走道尾端的房间顿住了脚步。
屋内,长盛面朝窗睡得酣甜,不知做了什么梦,呢喃了几句梦呓,翻身朝里。西格玛面罩下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她不再等待,当即推门而入,关门声轻到被长盛的梦呓声盖过。她一步步走到长盛床前,亮出匕首。
就在这时,顾长英猛地从天花板上来了个天降正义。
西格玛一惊,矮身躲过,正要上前,纤细的脖子上却多了一双手。
那人温柔的在她身后说;“好久不见了,西域公主,还记得本人这个被你污蔑的大流氓么?”
西格玛双目圆瞪,口中发出嘶嘶的压抑咆哮,姣好的容颜登时被怒火冲击得七零八散,眼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仇恨,“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君清裴!”
君清裴吹了记哨子,语气非常无赖:“承蒙厚爱,不胜感激。”
“你真是不要脸!”
“谢谢夸奖。”
“你----”
话音未落,就被一掌劈晕。
君清裴毫无诚意的道了声抱歉:“再吵小公主就要醒了。”
“长英,来。”他招呼了声,随后两人架着西格玛出了房门,回到顾长英的房间。
顾长英关上门就急不可耐的说:“大帅,小侯爷他独身一人不知去了哪里,属下失职,请让我去找小侯爷回来。”
君清裴将西格玛放上床,喂她吃了一粒药丸,在手脚处拷上镣铐,才慢悠悠道:“他这么大个人了,也知轻重,既然是自己跑出去的,最后也该自己回来。我估计他也不希望咱们去接……”说着,又接了一句,“所以我让其他人去接了。”
顾长英:“啊?”
君清裴回头,冲他眨了下左眼:“字面意思。”
在君无乐面前,他端的是威严赫赫的大将军形象,平日里则顶着一张让姑娘们看一眼都要含羞带怯的脸没个正经,此时仗着一副好皮囊,惹得自家副将闹了个大红脸。
顾长英低下头,异常憨厚的来了句:“大帅,您的撩人手段还是用到小姑娘身上去吧,我还想接媳妇呢。”
“谁撩你了,别自作多情。”君清裴口气嫌弃,甚至想敲顾长英脑袋。
“哦。”
君清裴无奈。他的这位得力副将,偶尔真的是说话不过脑子,憨!这么想着,到底没忍住给了顾长英一下,“你说你这么个傻不愣登的样子哪个姑娘会看上你,啊?”
“那……看不上就看不上吧,属下这辈子只求能跟在大帅身边,鞍前马后,征战四方。”
君清裴摇了摇头,轻哂:“都跟着我南征北战快二十多年了,歇息下吧你。”
在他眼里,芸芸众生,正义感大于对钱财的追逐的人,顾长英算一个,而向福来,则恰恰相反。
余染所在的商船上,一间单独开辟出来用以拷问君无乐的逼仄小房间内,五六个守卫被轮番放倒,连呼号声都没来得及传出去。君无乐靠在向福来身上,对女中豪杰陶陶作了个揖:“陶陶女侠身手不凡,无乐在此先谢过。”
“我就只会一招,但这些人都不会武功,还好。”
地上倒着的人无一例外,全是被一个后颈劈放倒。
向福来不满的嘟囔:“小少年,你怎么不谢谢本公子,好歹是你爹出钱让本公子……”
陶陶:“咳咳。”
然而君无乐对他爹异常敏锐,“是我爹请二位来的”他爹不是奉命“在家休养”么否则天下钱庄的公子怎会恰好在这个时机出现?
“咱们先离开这儿,江南府尹的大炮快怼过来了。其他的稍后再说!”商船开始大幅度的晃荡,向福来架起身体软绵的君无乐准备离开。
在君无乐提醒下,向福来总算在门关上前捡起君无乐那被随意扔在地上的腰包。
商船遭受炮击不停摇摆,船上的人已经开始乱套,并出现伤亡。在这个时间段,架着伤员缓慢行走的场景一点都不特殊。
他们很快融入人群,又在转角处飞速转身。
“我的人早就混上船了,到时候咱们过去直接小船走。”
计划都是完美的,可现实总是千变万化。
某个转角过后,率先映入三人眼中的是身姿挺拔面容笃定的余染,他身后则是被绑成一排的向福来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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