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绯心想道,这大概也是顾行倦称呼顾延为便宜弟弟的原因吧。有钱逍遥时,谁谁都不认,捅娄子了,才想起自己有这么一个财大气粗的哥,谁碰上谁恼火。
那女人突然停止了哭泣,推搡开顾延和许绯,一把扯上顾行倦的温莎领结,发了疯一般说道:“我儿子现在还没醒,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要你们家一命抵一命。”
“你还真盼着你儿子出事啊?”顾行倦别开女人纠缠住他领结的手,迅速把领带扯开扔掉,他的确很不喜欢别人这么碰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带着颤抖,却是歇斯底里式的吼叫,许绯不禁用手指堵了堵耳朵。
“刚才我已经找医生了解过情况了,说您儿子目前生命状况平稳,因头部被击伤处在短暂昏迷阶段,幸好骨折的不重,拆下石膏因为年轻也少有后遗症。”顾行倦没有被女人的行为激怒,他保持一贯的行事作风。
“但由于舍弟的行为造成您儿子的受伤,他的确有错在先,希望您能接受我们的道歉,医药费我已经在前台帮您付款了。”
这还是许绯第一次看到顾行倦点头哈腰地说出请求别人原谅的一番话来,他在红行其他员工的眼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并且膝盖骨很硬,而在刚才,他却是在为不是自己的事情真心实意地道歉。
不得不说,顾行倦是那种看似冷淡,实则会在关键时刻重情义挑责任的人。
对伤害过他的父亲,对一直在利用自己的便宜弟弟,许绯看出来他流露出的无奈。可他没有选择弃之不顾,他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温柔得对待着这个世界。
即使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也有太多太多的人伤害过他。
不知怎的,许绯脑海里一下子蹦出来了他少年时狂妄的样子,是那种可以把无人机炫技放在台上的骄傲,也是赢了球让别人请吃饭的怂恿。
那时候的顾行倦应该不可能做到这些吧。
也许,她只是说也许,这些都是成长的代价。
“这件事我还是希望能私了,闹到学校对您儿子也不太好,价钱我们可以商量,在承担能力之内,尽量弥补您儿子的身体和精神创伤。”
的确,要是闹到校方那里,恐怕还要予以处分或者勒令退学,顾行倦在争取最大程度的宽容。
那女人见顾行倦放下身段的样子,想骂的话都骂不出来了,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好讲话。
之后就是顾行倦和顾延的私人谈话时间,在此之间,顾延也注意到了许绯的存在,第一印象是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不属于第一眼好看,却是在整体的气质给人以很深的印象。
被顾延偷看,许绯也没闪躲地迎上他打探的视线,顺便朝他点了点头,表示她看到了,也可能是在和他打招呼。
顾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移开视线,心想道,这就是顾行倦说要带过来的女朋友了。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还是你自己来交待?”顾行倦很“仁慈”地给了顾延选择的余地。
顾延干脆自暴自弃:“我自己说还不行吗?”
“这小子对琪琪用药,琪琪发现了之后哭着跑过来和我讲,我这不是气不过嘛,几个兄弟一动手就把他给打晕了,当时我都以为他死了,吓死我了。”
顾延咽了咽口水,蹬了蹬脚上昂贵的联名款跑鞋:“”还有,我在里面没动手,我保证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沾上他。要不是他对琪琪做那么过分的事,我也不至于火大。”
“你没打他,那你那些朋友兄弟呢?”顾行倦懒得和小屁孩计较,故意问着如此现实的问题。
“我......”顾延结结巴巴的,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虚无缥缈的话来:“我是他们兄弟啊,再说了,琪琪是我女朋友,我就担这个责任了。”
顾行倦厉声问:“知道错了么?”
顾延还想辩解些什么,却是扛不住顾行倦强大的气场压迫,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许绯身为他们兄弟事务的旁观者,只有一个深刻感悟,那就是顾行倦以后一定是一个严父,教育人起来能把小孩儿吓哭的那种。
“但是哥,要是你女朋友被别人这么对待,你也会生气到打人的吧?”顾延自认许绯在旁边,这个问题的回答也不是那么容易。
顾行倦上一秒还在教训顾延,下一秒就开始啪啪打脸:“谁敢,我非弄死他不可。”
狠话一放,顾延啧啧叹声:“那我们本质是一样的啊,你没有什么资格教育我,顾行倦。”
你看,小狼牙爪子撩起来,又开始直呼大名。
顾行倦的手搁置在他头上,却被顾延感觉像在摸狗般给躲开了。
然而从始至终的过程,顾行倦只是对他说:“顾延,你记住,我敢这么说是因为我有能力保护我心爱的女人,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底气,就别让我来给你收拾破烂摊子。”
顾延一噎,顿时哑口无言。
是心爱的女人啊。
许绯微微弯起唇,又碍于顾延在场,自己不能八爪鱼似的黏上他,只能克制着双手双脚。
处理完意外的插曲后,时间也不早了。再去实验室就算是要加班的意思,顾行倦也心疼许绯这些天没睡好,陪着他待在实验室手指受伤,又是被卷入到顾延一事,所以他直接把车开到了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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