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千金请说,本王对琴艺可是一窍不通,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剔,还有个是擘?”花穆儿搜寻脑子里所有的记忆,不太确定地说。
“对了对了,穆儿小姐果真是名不虚传。”九皇子憋住笑,看玉禅王黑了一张脸。
花穆儿顿时松了口气,正惊叹于自己先前看了《警世通言》的第一篇关于高山流水名曲的故事,突发奇想去研究了一下古琴,只是现在年代久远,忘得已经差不多了。
幸好糊弄过去了。
“那左手指法又是?”
“按音……”花穆儿头又痛了,能不能不要再问了。
“肃静肃静,皇上说话了。”有人转过脸来小声提醒,是个圆脸的翠衣姑娘,笑起来一脸和善,花穆儿很是欢喜,总算有人给她解了围。
一时之间,对这个姑娘好感度满满。
“有谁自愿上台表演才艺?”
☆、鸦鹊无声
在场鸦鹊无声。
“怎的,都害羞了?”
又是鸦鹊无声。
“皇上,我来!”花穆儿倏忽站起身,也许她第一个表演,就会被遗忘得最快,毕竟后面精彩节目那么多。
“不愧是丞相之女,身先士卒,有胆色。”皇上投过来赞同的目光。
花穆儿很是心虚,要是他知道她要表演的是什么,别说赞同了,估计连笑都笑不出来。
“你要表演什么?”
“树木生长。”
这是个什么鬼?
现场再度鸦鹊无声。
“请乐师随便来点柔和的音乐。”
花穆儿说这话时已经走到了台子中央,只见她完全蹲下,两只手臂合拢,尽力指向天空。随着悠扬的琴声,一星一点,往上提气,手指微动,琴声渐刚,如蛇游走,柔软灵动,真如一棵树般,慢慢伸展枝丫,沉睡复苏,腰肢微摆,翩然一转,她竟然一圈圈地转起来,衣袂翻飞,如蝶舞,佩环叮当,露出白嫩的手臂,真真是朝气蓬勃,愉悦于心。
花穆儿万万没想到总算把那只嗡嗡作响的蚊子赶跑后,竟然迎来了一大片的掌声。
这是什么意思,她还没开始表演呢,长臂举过头顶,略微分开,划水的动作蓄势待发,停滞在空中,意外爆发的掌声,带着她整个人都停滞了,脑袋一片空白。
她不知怎么下的台,等她回神过来,已经是坐回位置,九皇子侧身百般称赞于她。
“穆儿姑娘,舞技高超,全场下来,一步也未错离那个圆,真是厉害。”
花穆儿才注意到,木板铺就的台子中间有一个用小小鹅卵石嵌成的圆圈,最多能容纳两双脚,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有什么用处。
听九皇子一说,莫非是为了显示舞艺高超?
她舞艺高超?
她的额头上不禁滴下汗来。
她从小骨头僵硬,连劈个叉都做不到,乐感更是一塌糊涂,属于一唱歌就要别人命的那种……
看来还得感谢那只破蚊子!
原来,她一上台便老是听到嗡嗡的响声,她对蚊子容忍度十分低,当即就决定蹲下身狠狠拍死它,谁知它反应那么敏捷,一路往上飞,她只得跟着它起身,绕圈圈,伸手拍打……最后那只成了精的蚊子还是让它跑了,正气得慌,才想起表演,便是掌声大片大片响起。
花穆儿嘴角连抻几下,对着九皇子就道:“谢王爷赞誉。”
她往玉禅王那边瞄,以为他又会是满脸的鄙夷和不屑,谁知他格外沉默,平静。
难道他也认为她表演得很好?
九皇子脸上满是笑意:“看父皇很是满意你的表现,穆儿,我与七哥,你想选谁?”
“啊?”
“启明!”
花穆儿与玉禅王同时开口,台上自花穆儿开了个好头后,陆陆续续地有人去表演,果不其然,琴棋书画来了个遍,此刻正有人咿咿呀呀唱着悠远的清歌。
“本王是认真的,可没有说笑,七哥,你那么大反应做甚?”
“启明,你自己有意,不要连同着拉本王下水。”
“七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今日这宴会是为了我们俩人选妃?”
“在场这么多人,任由着你我,没道理把选择权生生交由她一个人。”
“七哥,我们还是听穆儿怎么说。”
“相府千金,可要给嘴巴把好关,这等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
花穆儿翻个白眼,她会受他的威胁?
“王爷说笑了,真哪得容许小女子来做选择,小女子粗鄙不堪,技拙艺劣,肯定是下下等,皇上哪会让我做他的儿媳?不论是王爷你,亦或是玉禅王他,我哪个都配不上。请王爷不要再来刺激了,小女子生怕一个难过伤心,一头扎进那乌黑麻漆的湖水中!”
虽然九皇子温文儒雅,气质疏朗,很合她的口味,但是来宴会之前她想过不会嫁给皇族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她可是个有原则的人,就当她花穆儿是怕了玉禅王那人的威胁吧。
“穆儿,你是在搞笑吗?”九皇子启明一张口便是不可抑制的轻笑,“有趣有趣!”
“启明,女儿家的闺名哪是你随便叫的,注意你的身份。”玉禅王不知从哪拿出把折扇,抬手就是在启明额头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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