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穆儿脑子一轰,面前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起来,只是记忆中的稍显稚嫩模糊,也没有现在笑得这般自然洒脱,她擦擦眼睛,难以置信地叫出声:“秦川胥!”
“卿卿,是我。”那男子顺势拉住她的手,一把将花穆儿从地上扯起来。
“你、你……”
“我向来对美人是来者不拒,你若想让我是秦川胥,那我便是秦川胥。”那男子牵着花穆儿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我就说,怎么可能,明明……你们只是长得像一点儿,说,你到底是谁”花穆儿嫌恶地夺过自己的手,使劲擦手背,被一个陌生人打上烙印真让她犯恶心。
“卿卿,何故那么嫌弃,好歹我也是一翩翩少儿郎不是?”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扭扭捏捏,卿卿,叫谁呢?我见都没见过你!”花穆儿浑身别扭得厉害,要不是看在那张熟悉脸的份上,她真想一拳揍过去,最好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他!
“女子是拿来疼爱和宠怜的,卿卿你只是凶悍了点,本质仍旧是个女人,也配叫卿卿。”
眼波一横,那妖娆的一双眼,敢情自己今天是遇到神经病了?!
“你到底是谁我可没有心情和你玩!”花穆儿听到有脚步声,声调上扬,“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叫人了!”
“卿卿,那么严肃作甚?”那男子往前近了一步,调笑的神色让花穆儿很是恼火。
“你再过来一步试试!我真的叫人了!”
“没事,你叫,我只是来偷个酒喝。”
贼?!
“来人啊,进贼了!有没有人啊!”花穆儿扯着喉咙就开始吼。
“你还真叫!”那男子慌张不已,一翻身,眼看就要从小窗钻出去,却临时回过头来,眉毛高挑,眼睛一弯,“卿卿,你放心,我还会回来找你的,我叫宁采书,记住了,这个名字你要记一辈子!”
记一辈子……他们素昧平生,他会不会想太多啊?
“贼呢”前面一个蓝衣小厮急匆匆地冲进来,后面跟了一大帮人,严阵以待,都激动兴奋地望着花穆儿。
那激昂的样子,活像几百年没见着贼一样,都来看洋把戏的新奇样。
花穆儿翻了个白眼:“贼还会老老实实待在这让你们抓吗!”
那伙人一拍脑袋,一窝蜂地追了出去。
这就是他玉禅王府训练有素的家丁侍卫?
花穆儿只能笑笑不说话。
不过,这些酒倒是提醒她了。
花穆儿四处探看,能放在地窖里的应该都是些好酒吧?
既然梅林进不去,那借借这些酒的力量,还不能把玉禅王给逼出来吗?
寒风料峭,现在入冬时节,干燥的天气使得遒劲夋黑的枝丫流失了大多水分,上面零零散散打着些金梅的花骨朵,瘦瘦小小,还没来得伸展开去……估计也没有机会伸展开去了。
只见两个女子喘着气,拉着两辆木车勉强停在一株梅树前,车上摆了大大小小的酒坛,上面缀着大红璎珞,还有个鹅黄衣衫的女子来来回回,使出吃奶的劲搬动酒坛。
那喘着气的两个女子是小红和翠烟,那搬来搬去的自然就是不安份,总爱搞事情的花穆儿了。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花穆儿清清嗓子,拉扯着嗓门大声吼道:“玉禅王,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到底下不下来见我?!你要是不下来,可别怪我要放火烧了你这片梅林!”
她今天问过府里的人,确定玉禅王没有出来,仍是一直待在上面的阁楼里,她就放心大胆地让翠烟她们弄了酒过来,待会好给梅林烧起来助力。
无人回应……很好!
“玉禅王,我还让人拿了你地窖里的酒,林林总总大概有一百坛吧,似乎值不少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下来见我不?!给你二十个数的时间,你要是还没考虑好,那真别怪我丧心病狂,真烧了你这片梅林!”
仍是无人回应。
“小姐,玉禅王好像不愿意搭理你,这可如何是好?”小红大口大口地喘气,似乎还没缓过来。
“如何是好?还能怎么办,要见到他,只有烧了!”
“小姐,你想清楚,这大片梅林可不是开玩笑的,里面该得倾注多少心血?”
“没事,反正又不是他一棵一棵种的,辛苦的都是下人,他又没什么影响。”
“照小姐你这样说,那这梅林烧不烧对玉禅王都没什么影响,那你用这个要挟能奏效吗?”
花穆儿嗫嚅几番,竟无言以对。
一时之间,三人额上同时冒黑线,气氛陷入尴尬之中。
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清脆响声,酒坛碎裂,从里面流出汨汨的酒水来,花穆儿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往旁边钻出去,迎面撩起火苗来,前面几缕头发丝散发出焦臭的味道。
她回过神来,发现数十坛酒悉数裂了口子,酒水蔓延一地,朝最中心的她流来,淡蓝色的火苗见风高涨,把她与小红、翠烟隔开,她们俩都是惊慌的神色,想往里面扑,却因为火势越来越大,只能站在旁边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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