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脸上闪过一阵囧色,咳了一声道:“按这么算,鸱吻之巢少说也有上万年了。”
丑三眼露j-i,ng光喜上眉梢:“别的不说,只看那些个地母帝姬的,他们都眼巴巴守着想去的地方,必然是极品宝x,ue,咱们哪怕是捡个漏子,也能得天大的好处!”
池深却没他这么乐观,摇头叹道:“富贵须得险中求,我只怕无福消受。”
向天游搭住池深一肩宽慰道:“既来之则安之,且去看看就是。”
四人说到此处,周身景致一变,池深惊道:“似是进到海底去了。”
事实确也如此,海天水门直通海底万里,若没这传送法阵,即便是海底妖兽也未必能潜到如此深邃之地,遑论人修,怪不得冉轻窈金老鬼三人已是化身后期,仍然要等此门打开方敢进入。
如此又行了片刻,金老鬼早已不见踪影,四周一片漆黑,仿佛浸在墨水之中,砰一声轻响,池深讶然惊呼:“护罩破了一层!”
其余三人齐齐变色,不过一会儿功夫,第二层气罩也随之破碎,只剩最里层摇摇欲坠。向天游再次把池深揽进怀中,冲吴云发话:“大哥快靠过来,这下边的水压,可比海客松下的暴雨厉害多了!”
吴云抽出粗绳,道一声得罪,又将自己与丑三捆在一处,再捉住向天游胳膊,方做出这举动,仅剩的气罩便猝然瓦解,刺骨海水瞬息将人围住,四人撑起元力护罩勉强维持了片刻,便先后失去了只觉......
吴云与向天游二人转醒几乎不分先后,向天游连忙翻看怀中之人,索性池深只是受了些震荡而晕厥,并无大碍。
吴云抽开已经松松垮垮的粗绳,低头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丑三灰衣未改,身形却因失去意识而彻底舒展,软绵绵瘫在吴云半搂半抱的怀中,原本黄蔫蔫的枯瘦手掌如今肌肤饱满,色泽莹润,稀疏黄发早已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头茂密乌丝,用一根细绳扎在脑后,如今成了个马尾,长可及背。
最要命是那张脸蛋,粉色双颊略尖下巴,唇色嫣红鲜嫩欲滴,一根秀鼻如玉雕成,两道黑睫浓密如扇,斜飞秀眉为其稍添一股英气,此刻微微拧起,显得人十分不安。
池深之貌放眼池中域已是一绝,丑三这一番显露本来面目,竟还胜池深三分,吴云心内一颤,探手朝丑三喉间摸去,待摸到那小巧喉结,方才松出一口气。
丑三要害受制,乍然惊醒,双眼忽睁,倒是吓人一跳,但也终于方便吴云看清他全貌,这双眼实乃画龙点睛之笔,因睫毛浓黑,显得根部如墨勾勒,眼尾飞翘端的撩人,眸子亮如寒星却透出一股初生小兽般的悍然野意!
吴云受这眼神一激,体内元力顿时如龙虎争斗,腾地升起一股战意,与丑三迎头相碰,本以为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却不料丑三眼神忽地一软,化为一汪春水清泉,其中媚意陡然迸裂,夺人心魄。
向天游匆匆往两人处扫了一眼,便收了心思专心唤醒池深,又是灌输元气又是喂食丹药,总算是咳出几口冷水转醒过来。
等池深见了丑三又是一惊,只觉这人皎若云中月、逍遥世上仙,半晌方才回神。丑三一摸侧脸,便知伪装已除,索性露出真面目,不顾吴云关切之心将人往外一推,站起身运起元力将海水烘干,一头s-hi发滑瞬如瀑。
池深见丑三眼神冰冷,不复往日神情,且半句话也不留转身欲走,便是想要留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反倒吴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人问:“你要去哪儿?”
丑三像是知道他会挽留,忽地一笑,脸色变化之快犹如翻书,开口时再不是先前喑哑粗粝之声,反而如茶遇水,沁人心脾:“你不是说咱们各走各路,我想去哪儿,大可随意么?”
吴云一时无语,想了半天才道:“那你不是也曾说肯心甘情愿跟着我吗?”
“我现在反悔啦,不成吗?”丑三冷笑道,“还是说你先前见我貌丑,不肯留在身边,如今瞧了另一番模样,也后悔了?”
池深闻言生怕二人谈崩,忙劝道:“丑三,你与吴大哥前几日不是很合得来么,他为了你,还特地去弄来海庄请帖,他对你是没话说的。”
丑三瞪眼啐道:“我不叫丑三,先前我对他顺从,只是因为隐藏身份不得已而为之,他不过就是假仁假义施舍我一些酒r_ou_,我才不稀罕。”
池深心一凉,向天游拉住他凑近悄声道:“不用理他,他嘴上犯病,心里稀罕的很。”池深半信半疑,仔细朝丑三一看,果然见他虽扬着下巴,眼角余光却不停朝吴云扫去,垂在腿边的手指轻颤了两下。
不想吴云却痛快放了手,冷着脸道:“我最宝贵的东西,也不过是一杯薄酒,既然你不稀罕,我只当自己识人不清,喂了白眼狼。”
丑三手腕失了那份热气,心里又慌又乱,但听到最后三字,总算又有了理由,立时转过脸冲吴云嚷道:“呸呸,当小爷我愿意喝那烂酒,住破庙残砖,跟你这臭烘烘的硬男人睡一块儿么!”
池深听得连连咋舌,吴云好气又好笑:“我又臭又硬,但也没逼你罢?早说跟着我风餐露宿辛苦,不是叫你走了么,是你非要跟上来的,怎么不讲道理?”
丑三哼哼两声道:“我最不喜欢跟人讲道理啦,你但凡能干一点,勤快一丝,总能请小爷吃些珍馐住个客栈罢,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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