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不出言语。
鸨母察觉到一丝不寻常,拍了拍她的肩,“白蔷,怎么了”
霍然回过神来,百里九歌轻扯嘴角,笑得洒脱大方:“好画,笔法还挺不错的,而这画中的女子与我的相貌倒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
鸨母这便说:“总之宸王府的意思就是他们画不出这黑衣女子的真实自然、洒脱铿锵,所以就给了我重金,把这差事转交给你了。钱的话依旧是你六我四的分法,你就抓紧时间琢磨着画去吧”
百里九歌点点头,拿了画便走,一回头,脸上的笑容便渐渐生硬开来。自己素来讨厌伪装隐瞒的,可是“黑凤”的这个身份决不可随意就让人知道了,因而哪怕是与她相熟的老鸨和顾怜,她依旧是要瞒。
回了房中时,屋内空空,只有她一人。
百里九歌往木椅上一坐,侧身望了望外面的车水马龙,便又将目光挪到手中摊开的画上。
画中的月色凄寒,就如去年腊月那冰凉的天气。
那黛湖如镜,将月光映水。
那一袭黑衣的女子,一顾倾城,似展翅而舞的凤凰。
这不是她又是谁
不由的又想起当初去宸王府上询问殷浩宸娶是不娶她时,瞥见另一幅画画得也是自己
百里九歌眸光轻颤,明白了,此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殷浩宸从那晚起就对“黑凤”生了倾慕之心
原来,他之所以选择退婚却又愧疚连连,也全是因为心中有了所属,便不知再如何待她
“哈哈哈哈”
百里九歌霍然放声大笑,笑得恣意无邪,笑得一派嘲讽,清透明朗的声音回荡在屋中,回响连连。
原来事情竟是这样,这其中还有这么大一个乌龙殷浩宸,你若知道我便是黑凤,你又当作何感想
笑声回荡不休,惹了从外头经过的顾怜诧异停步,诧异的瞅着门,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在见到百里九歌大笑不止时,诧然道:“你这是在笑什么”
笑声渐渐止息,百里九歌双眸明净澄澈,就这般定定的望着顾怜,任眸底的光华似出鞘的宝剑一般明朗绚烂。“我笑,是因为觉得有些事太荒唐太可笑,顾怜你说,要是人心能简单点,什么话都直白的说了,又何至于弄得两头为难、窘迫如斯”
顾怜更是不解,敛眸询问:“你这说的是你自己还是别人”
百里九歌大笑:“这俗世之人皆是如此尔尔,当真没趣罢了,我只管画好这画便是,其他的,就叫那当事人自己面对去吧。当初他错过了我,而今物是人非,谁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
听着这些话,顾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百里九歌已然开始铺纸研磨,似是要作画了,便道一句“你好好画吧,我也准备场子去”,施施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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