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的坏话看本公主不将你拖下去扒光了挂在城门上示众”
顾怜脸色一白,百里九歌见状将她推到了身后,强自站得笔直,无畏无惧的盯着殷如意,张扬的冷笑声响彻庭院,被四方墙壁反射出一圈圈的回音
“你是当朝公主又怎样便可以肆意陷害、颠倒黑白了吗此事与顾怜毫无关系,你要是敢将她扯进来,我必踹断你所有肋骨管你是公主还是什么,我百里九歌说到做到”
“你”殷如意一时有些怕,气得语结。
百里九歌嗤道:“今日若不是我护住自己了,只怕真要清白不保,事到如今你还想泼我脏水殷如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这事是你做的,你将我和容晖都骗到这里,定是因为这棵树有问题”
“丑八怪你乱说什么”
殷如意怒气冲冲的脸上若隐若现出一抹心虚,为了掩饰,她的声音更刺耳了:“一棵树能有什么问题呸本公主看你就是没话说了狡辩而已,你个的话没人会信”
“如意公主此言差矣。”
陡然响起的一道声音,竟是亦真亦幻,似钟磬般清雅悦耳,却又如月色朦胧,与浅淡的回音融为一体。
这声音来得太过突然,不单单殷如意怔了,连围观的众人也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唯有百里九歌那原本衔在唇角的冷笑,在那人出现的一刻立时冰冷化尽,渐暖如沐了春风。她望着他徐徐走近,嗅着由远而近的清淡昙花香味,原本鼓噪的一颗心竟是安宁下来,笑颜唤道:“墨漓”
这声音触及顾怜的耳边,她心下不由的狂颤原来,这位公子就是周世子墨漓,是白蔷的夫君
凉风习习,月光静静,那人踏着满地流光而来,鹤氅下垂坠的鹤羽轻扫过石砖,似细腻的寒玉毫蘸着流光作出瞬息万变的画卷。鹤氅上大朵大朵的昙花,在他行走之间温柔的起伏,如一场初雪,清雅连绵。
百里九歌望着他,心间似感受到温润的清泉潺潺而过,想要再说话时,却被殷如意的一声轻蔑咆哮震醒了。
“哼,本公主还当时谁呢,原来是你这药罐质子啊”
百里九歌心口一堵,忿然嗤道:“你再中伤墨漓试试”
字里行间的决然意味吓到了殷如意,骇得她脸色一白,狠狠啐了一口,转瞳朝着墨漓凶煞的吼道:“本公主就破格让你说说,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墨漓面无表情,清清淡淡望了容晖一眼,不疾不徐走向百里九歌,边走边道:“这庭中之树本名炬火,原生于周国西南,人称迷情。”
众人被这词眼震了一震,渐渐的都流露出看好戏的意味,反衬得便是殷如意骤白的脸色。
“你乱说什么步步成凰:废柴郡主变女王全文阅读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右相府怎可能栽种这种树”
墨漓清润的语调听不出丝毫冷暖之意:“两年前商国攻陷周国国都,商军鱼贯至我周国各地,烧杀抢掠,周国西南的炬火树也被纷纷被运送至商国栽种,只因气候不服,所存活下去的寥寥无几。”
他说着,唇角似绽了三分凄冷,双眸也化作两汪寒潭,“在下是周国之人,又怎会不识得本国的炬火。此树香气浓烈,原本无害,但若是饮过缥玉酒后再嗅其花香,便会情迷意乱。而这次婚宴上容长公子所饮的,却恰恰便是缥玉酒。”
围观众人的心顿时全都乱了节拍,难道他们方才喝下的不是缥玉酒吗
墨漓道:“在下虽不饮酒,却熟知各类酒水的气味。方才席间众宾客所饮下的皆是杭城秋露白,却唯有容长公子和九歌喝的是缥玉酒。只因他们所饮的酒量不同,九歌只是身体虚软,容长公子却是意乱情迷了。”
这一席话听得众人冷飕飕的,原本还想看热闹的表情也渐渐凝固起来。这事情果然不对啊,难道真是有人故意陷害
墨漓幽月般的眸中,那锋锐的视线如利刃般割破空气,扫至殷如意的脸上。这瞬间有冷意攫夺了殷如意的呼吸,她被那抹锋锐压迫得喘不过气,却还睁大双眼鄙薄的瞪着墨漓,身子颤抖得厉害。
就在墨漓薄唇微启,就要继续说什么时,陡然被人紧紧抓住了手。
锋锐的眸色尽收,转眸的这一瞬恢复了所有的雅致温柔,如浅浅的云雾晕开,静静望着百里九歌。
她已经收了短刀,此刻正握住墨漓的手,眼波如三江澄练,笑得清澈无邪:“总之我没什么事,倒是容晖跟如意公主还得洞房呢,就别耽搁时间了。想来这只是不凑巧而已,是个误会”笑望着殷如意,“是这样吧,如意公主”
殷如意那花花绿绿的脸一下子就愕住了。
百里九歌移回了目光,仰脸看着墨漓,再接着冲着围观的宾客们做了个拱手礼。
“各位,是我不慎闯入这里,一切都是误会,让大家虚惊一场了,还请海涵。”
众人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她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如意公主陷害的,这会儿却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误会这明摆着就不是什么误会。莫不是百里九歌要息事宁人
意识到这一点,众宾客连忙陆陆续续的打起了圆场,笑呵呵的就将事情全给带过去了,顺道也给殷如意和容晖铺了台下。
原本惊心动魄的一场陷害,竟然这样不明不白的化作了其乐融融。
望着所有人逢场作戏的笑脸,百里九歌哼都懒得哼了,一手还拉着墨漓,另一手将顾怜也牵过来,道:“我们走吧,这儿没我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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