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歌在这一刻窘迫到无语,自己湿漉漉赤条条的身子滚在了地上不说,浴桶坏掉的木块也被热水冲到了身边,现在热水已经恨不能流到满屋子都是了山盟为牢:独宠绝色嚣张妃下载。
更要命的是,方才那么大的响动,要是外面的人听不见,那才怪了呢
果然,房外的脚步声全都在向这边聚集,轻轻重重,是好几人的脚步声凌乱在一起,还夹杂着木轱辘滚过石板砖的规律声响。
无比的尴尬令百里九歌真想赶紧爬起来躲藏,可是身子摔得好痛,不听调遣,一时半会儿根本动不得一下,何况四周又狼藉成这般模样
门忽的被推开了,百里九歌心中顿紧,抬眼便看到率先旋着轮椅进来的殷烈火。
视线交错的这一刻,殷烈火原本半眯着的眸顿时睁大,怔怔的从轮椅上直起腰身,探向前方,诧然的盯着眼前的狼藉。
她的这份异样被屋外的另一人收在眼底,那人沉默了片刻,终是挥退了御风他们,踏了进来。
这一刻百里九歌只觉得自己要发烧了,一张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恨不能赶紧从房间里蒸发掉。
了不少话,最后见天色实在太晚,索性将殷烈火留在自己房里同塌而眠。
殷烈火没有拒绝,却是说道:“你先躺好吧,我去外面再看一会儿星子,一刻钟后再进屋来。”
“好,那你去吧,披上我的衣服啊”百里九歌嘱咐。
殷烈火轻轻颔首,将百里九歌的那件镶毛织锦斗篷披在身上,斜眸深深的望了眼她肩上的洛水仙子刺青,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轮椅转了起来,在轧过地面时发出吱吱呀呀的沉闷声响,殷烈火出了屋去,将门掩上
屋外一下子就冷了,明明是四月芳菲之季,却不知为何,寒凉的就似塞北雪原。就连那一望无际的漆沉天空,也刮起了簌簌阴风,刮得那零落各处的星子惶惶不安的闪烁。
殷烈火抿着的唇角微松,扯开一抹孤绝而萧条的惨笑。
她望着头顶那些与她一般渺小伶仃的星子,手中,缓缓的拈起三枚细如牛毛的金针,轻轻以指肚打磨,缓缓的,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的针法似是越练越出众了能够在几十尺之外精准的命中殷如意的阳池穴,不深不浅。
只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准,离那教授她针法的那个人,还是差了很多。
她记得那人初来朝都时,许是因缘巧合的安排,让她得以结识他。
他温柔、清雅,从不似这朝都之人般以蔑视的眼光看她。她知道,在他眼里,她和正常人无异,反而更需要包容和关怀。
她这十八年,冷情、无心,一点微薄的感情都给了养父养母,却在他那温和的对待下,又悄然为他滋长了一份情。
可惜啊,她就是再怎么恋着他,也终究是一厢情愿罢了。只因她知道,他的冷情其实比她更甚。她曾猜想,他的冷情或许源于早年的什么遭遇,可他却因为内心强大而成就这种对所有人都温润有礼的性格。
是了,他温润,随和,甚至近乎温柔如水然而,她清楚,这只是他冷情之下的一番礼遇而已。
她,终究是一厢情愿了
凄楚的笑着,纤手缓缓抬至眼前,殷烈火凝视着指间拈着的金针,就这样出神的望着那浅浅的光泽,蓦地,苦笑出声。
纵是她半身残疾,却仍有这一技之长。
这朝都的蝇营狗苟们不会知道,她殷烈火千针如雨杀人不过一瞬;更不会知道,她能挽弓搭上十箭,十箭同出,无一虚发
而那个在不到两年时间内便将她教到如此境地之人墨漓她这辈子,是忠定他了
这一晚,殷烈火在百里九歌的榻上睡了一夜,两个女子清浅的呼吸缭绕在房中,各自做着各自的梦,就这样直到第二日曙光降临。
翌日,正是庚子年的四月二十五日。
百里九歌早起后先去厨房做了早点,专程学着殷烈火养母霍氏的手艺,做了些油炸夹儿、虾元子、镜面糕、闲细头羹,端去亭下的石桌给众人填肚子,还专程的让殷烈火好好品尝。
殷烈火小有意外,在尝了些许后,吃惊的盯着百里九歌,只道她竟将养母霍氏的手艺重现得这样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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