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半边眉毛再次抖了抖,瞧见旁边的少年死死抓紧右边的裤包。
一个小时后,中巴车驶进了市区。
“坪口到了,要下车的赶紧下,下一站进站才停了。”车老板高声喊道。
车上有三五个人陆续下车,少年也跟着下去;他从家里回学校,到了车站再坐公共汽车会更近;可是因为怀疑自己遇到江湖骗子了,吓得他只想快点远离骗子。
刚下车,正准备舒一口气,猛地一惊:发现那老头子就跟在他身后。
“小朋友,你怕什么?”
这少年右裤包里就是几张百元钞票,那是他的生活费,一直拽得紧紧的,张启山一时得不了手;本想把他弄晕直接掏了,可是车上人太多,怕惊动了别人;想把他弄晕吧,他又时刻警惕着,刚一伸手,他就离得更开了。
望着少年吃惊地神态,张启山阴阴笑着:现在看你往哪逃。
“我才不怕呢,我知道你就是个江湖骗子!”少年说完就迈开腿跑。
下一秒他就要倒下,张启山立即接住,没让他倒在地上。就算街上有人看到,还以为他们是祖孙俩。
“哼!本只是想要点车马费,老子要是高兴了,后面说不定会还你;可你油盐不进,还骂我是江湖骗子!”张启手从他裤包里掏出钱来,恶狠狠地说道。
一看才三百块。烦躁地揣进包里。我这是落到什么地步了?居然跟个小孩子抢钱,小封啊小封,你是不是早就对师傅不满了!
把被制晕的少年扔在街边。张启山边走边想,越想越是气愤,以往封存义有事无事的就要问他有什么需要,钱够不够用?这半年来,一直不闻不问。搞得他现在如此狼狈不堪,这些俗人,真是喂不饱的狗!
拿着从少年手里抢来的三百块钱。花了两百二买了一张离深镇市最近的火车票,还是硬座;路鸣就被封存义关在那里的一个地下室中;因为那里离泯港近。封存义带着他去过一次。
在火车上他又吐了一次血,趁着到了湖兰,车厢里变空了,赶紧打坐。也管不了别人异样的眼神了。
到了火车,没了封存义领路,他真是一片茫然:这鬼地方,到了冬天还这么湿热。他全靠着真气在支撑,下身的经络仍是没有恢复,每调动一次灵气,胸腔就难受一次;在天岳山下只轻轻出了一次手,上半身紊乱的灵气又加重。这里湿热的气候让他很不适应,病中的身体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依稀记得关押路鸣的地方。出了车站就招了一辆的士。
司机一听,深镇啊那么远。拉完这趟长途就交不了班了,但又不想放过这笔生意。正在犹豫中。
张启山道:“走吧!我赶时间,给五倍车费。”
司机心一横,立即像上了发条一样快速启动。
一个半小时后,出子停在一片工业区里;张启山看了看计价器,一百六,别说五倍。就是一倍都给不了,说了句:“你走吧!”
“阿伯。你忘了给车钱了。”司机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先提醒他。
“哦,那你等着。”
司机不依了,那种受骗的预感更强烈,怒道:“痴线啊,你当我是白痴?不给钱不准走。”说完就下车追上去拉住他。
张启山指指十几米那一所废弃的塑料厂,说道:“要不你跟我进去拿?”
“你真的没钱?”司机当然不会跟进去,谁知道那里是什么东西,不知不觉他已经放开了张启山的手。
“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带我孙子出来,再坐你的车回去。”
司机乖乖傻傻地点了点头,站住不动了。
张启山赶紧拐过弯来一个废弃的塑料厂,还没走进去,扶着门柱又吐出一口黑血。
“狗日的,非要老子用法力,等下看老子不废了你!”
进到地下室,看见被铁琏琐住的路鸣正抬头他看,异常惊恐。
“太好了,人还没死。”
路鸣的眼睛瘦得只剩两个黑窟窿,皮包骨头,已经到了生理极限,如果张启山再来晚半天,肯定就饿死了。他被吊在半空中,打不了坐,也运不了气,想辟谷都没有办法。
张启山把他放下来,给他度入了一股真气,勉强把命吊着。
路鸣求生的非常强烈,早忘记了害怕,忘记此前这帮人是怎么折磨自己的。幸亏当时他们紧追着处理老丑,没有当场把自己给杀了。
老丑就......路鸣盯着楼梯口那个大袋子,恐怕早就烂了吧。
张启山说道:“我是来放你的,现在由你接管七七门。”
路鸣好不诧异,咳嗽了好几声才说出话来:“封...封老他们?”
“你别管他们,他们出国了,你手上有符吗?没有我给你一张,自个儿弄张净身符收拾一下,然后跟我走。”
“没...没有。”回话仍是战战兢兢,他畏惧面前这个老家伙。也知道他是封存义的师傅,法力无边,非常恐怖。
张启山又耐着性子说了几句话安抚他,路鸣的才稍稍恢复点人气儿。脑回路也正常了,内心狂喜,这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踩了狗屎运了!
“要不要把那具尸体处理了。”路鸣立即进入角色,开始以履行职责。“好像,好像没有闻到尸臭。”
张启山一眼看透,那个黑口袋里已经没有人了,眼色一寒。
和路鸣同时想到:老丑逃了!
路鸣赶紧摇晃着不停使唤的双腿走过去,轻轻一拎,袋子轻飘飘的,果然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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