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煜一路失心断魂的往朱明院走,他那心绪是何其的紊乱而动荡,这身心内里有如被塞进去一把茅草,燥燥的作弄的他片刻都不得安宁!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离开了!毕竟凤凤还在那里,他方才把母亲气的不小,现今他自己一走了之、留下他们母子俩的烂摊子让凤凤收拾,承怒承怨的归根结底还得是凤凤!
心念甫至,他又想回身折回去,但转念又寻思着自己就算回去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就能拂逆母亲、救赎凤凤?他不可能永远留在母亲的堂里,他还是得回他的地方去,到时候他一走,这滩水反倒搅动的更浑浊,凤凤所承载的苦楚怕是又得翻上几倍……
倏然间气血冲头、脑门儿发紧天灵骨里头发涨,万瑾煜觉的自己何其沒用,堂堂七尺男儿却在母亲那里只能吃瘪、连他想要呵护的人都护不住,甚至这人还是因他而屡受苛责!
做男人做到这个份儿,这般冲不破的压迫与望不穿的绝望……当真是,他觉的自己很沒有,非常沒用!
这一路浑浑噩噩的根本就沒看路,全发乎本能的回了朱明院皓轩堂。
早有清月在院子口守着张望,她见少爷这一次去的时间比往日都要长,这么久了都不见回來,不免就着了急。转眸时瞧见少爷已经回來,心中一喜、唇角勾勒,忙回身向流云招手。
流云得了示意忙过來,刚好瞧见少爷失魂落魄的往里走。她心里动了一下,与清月相视一眼,即而一并迎上去。
“少爷!”两个姑娘泠泠的唤了一句。
瑾煜回神,方惊觉自己就这么一路胡乱的走居然都回了去处,心中玩味的很、唇畔不由苦笑,直道着亏得是在自家,亏得这万府他已是轻车熟路,莫不然就这么走着不定就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可是怎么了,竟又惹了痴意一段?”流云甫而蹙眉,瞧着少爷的不对劲儿,又不能解过其意。
清月也察觉出了主子的不大对劲儿,抬手搀上他的臂弯下意识急急然唤:“少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亦或者与谁人生了不快?”心中边猜度着,心道这是去了太太那里请安,若是生就了什么不快也必定是在太太那里的。
偏生瑾煜正自顾自沉淀在一段心事里,那思绪每每触及方才的一幕幕场景就郁郁不得平!他沒那心力理会这两个丫头,甚至连牵唇说话的力气似乎都沒有了。身子有些无力,木讷的定在当地里,浑不知何去何从,不知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又应该想些什么?
“咱们家少爷一向重情又善感,想必那细腻的心思又被什么给牵着引着想起什么了!”流云蹙眉又展,对清月且道着,“罢了,先进屋去擦把脸再说。”
清月深以为然,那心难以放下,抿唇点点头,与流云扶着瑾煜进了小院儿、往屋子里走。
瑾煜的心思不曾离开过凤凤,这么不缓不慢的行步间思绪又一荡漾,忽而念起凤凤单薄的身影,还有她那双看在眼里触目惊心又何其惹人心疼的、被打的肿胀透明的双手……瑾煜甫一牵念,敏感细密的心房骤一紧收,心念甫定,他那不得不强自压抑的脾气重又翻涌,足步定在当地不肯再走。
清月、流云不明所以,只得陪着他停下來。
瑾煜赶在她们狐疑开口之前,双目一定、骤地先行开口:“去把我书房里挂着的戒尺拿过來。”声音不高不重。
“啊?”清月诧异,“好端端的,却取那东西做甚?”
那把戒尺被大少爷挂在书房的墙壁上,时不时看上一眼、提醒自己“洁身自爱”与“时刻清醒”,素日里谁都不动它。可时今就这么站在这里,冷不丁的却取那劳什子东西做甚?
瑾煜不回话。
流云蹙眉喟了清月:“啧,他叫你去便去,自然是有受用的!”她比清月多些机变。
不知道怎么,清月心中觉的不祥:“这……”迟疑如故。
“去呀!啊?”流云蹙眉低低嗔她,心道着先把少爷稳住再说,他的命令遵照着完成了就是了,一步步的兴许就明白他是有了什么心事、经历了什么事情不是?
清月依稀也解过了流云的用意,定一下神,折步往书房去。
天风骤起,深秋的天气已经呼应起了初冬的冷然,夹杂一脉微凛的森寒。流云解了肩头的短披为大少爷权且披着,又叫小丫鬟快再取一件过來。
须臾空荡后,清月已将那戒尺取了來。
瑾煜心中起了一抹倔强,是暗暗的同他的母亲较上了劲!他却不接那戒尺,目视一个家丁将他唤过來,又示意清月把戒尺递给那家丁。
清月狐疑,看了眼流云。
流云踌躇着点点头。
清月叹了口气,方递过去。
这家丁更是被少爷作弄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正不知所措着,忽见大少爷抬了左手摊平、舒展五指将掌心翻转向上,只利利的吐出一个字:“打!”斩钉截铁。
这一个字一吐出來,在场之人那心便跟着一惊后一颤!
家丁登地又惊又惧,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一旁的清月、流云也是神思凝滞,愣愣的不能解意。
瑾煜混沌的目光此刻却笼了厉色,转目对那家丁锐声喝斥:“本少爷的话说的不够明白么,打!”又是这般利利的一嗓子。
这一回在场之人可是听得清楚明白了,这位不知道又涌了什么脾气上來的大少爷,是要这家丁拿这戒尺打他自己的手掌心!
这戒尺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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