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了一声声含含糊糊的话,便放弃了。
很大的酒味,一定喝了不少,不过,这毕竟是年节,放松些也无碍,只是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跑回来了?
林殊砸吧砸吧了嘴。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似地,靠近了那张蠢兮兮的小脸,露出一个有些恶意的笑来,伸出手往林殊鼻子上捏。
林殊蹙起了眉头,一张皱巴巴的脸看上去有些委委屈屈的。
不知为什么就手上一松,没有用力。
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盖下来,在肉嘟嘟的脸颊上投出两个半圆的阴影。
良久,他放下手来,叹了口气,把她抱了起放进了她守夜时睡的小间里。
室内炉火一直烧着,很是暖和。
而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书房
公子突然心情变好了,整个大象居都像是冰雪消融了一般,大家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三少爷一向是十分温文的,大家都很喜欢他。但是主子不高兴,底下人就不敢摆出高兴的脸来。
林殊也搞不懂自家公子怎麽又突然高兴起来了,这就和她那天晚上是怎么回到隔间里一样令人迷惑,但是她都没有去深究。
四少爷年后来得越发频了,许是对马上要来的春闱有些紧张,整天巴着三少爷,似乎想要三少爷一下子把这好几年的学问灌到他那颗不太灵光的脑袋里去。
林殊对这种情况很是了解,不就是考前恐惧症麽?这样临时抱佛脚的学子多了去了,不过着佛脚抱了总比没抱好,俗话不是说,“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嘛,又是这位未来的状元指点,上榜也许不难吧。
林殊走了会儿神,就被自家公子敲了脑袋。
“专心点。”
是的,似乎是觉得自己的伴读愚钝得有点丢人,三少爷开始关注她的教育问题了。
本来就是去年才点的她做书童,不像另一位叫阿石的伴读,从少爷小时候就陪着念书了,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只是现在大了,少爷也有些事情要他出去办,就不常在府里。
而林殊这个半路出家的小书童就没那么好运了,少爷的先生教的比较深,读的是之乎者也的半白话,林殊古文可不怎么样,听得满脑子浆糊,几乎就沦为了专门跑腿磨墨的。
在三少爷眼里她的知识水平更为堪忧,普通小厮是没有读书的机会的,基本上除了几个少爷小姐眼前的,都是文盲。林殊之前也是在公子跟前伺候茶水的,没机会学些什么。
所以,她被文盲得有理有据。
三少爷教四少爷的时候便让她在一旁看着,林殊对这些策论啊经义啊毫无兴趣,彻底发挥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精髓,走马观花地看着,不知道被敲了几回脑袋。
最后公子也不逼她了,让她去后头随便找本书看。
林殊眼前一亮,忙不迭地滚过去了。
三少爷也知道他操之过急了,这人字还没认全就要她听课,的确为难了些。
只是要他教这傻小子识字,又实在难为他自己。索性不管了,专心教起四少爷来。
林殊从书架上取出一册一册的书,翻两页便放回去了。公子博学,每本书上都有许多注析。可惜都是些生涩难懂的,林殊没有兴趣。
蹲在地上找找最下面那层,却意外地看到了几本话本,一打开,竟然也有注记!
比方说那文段是对相府小姐的外貌描写,注析就是“如此样貌南辕北辙之人,平生未见”。
又比如说描写书生复杂心理之时,注析就是,“若汝省下此等做梦光阴,儿孙遍地矣”。
再比方说描写小姐为书生自挂东南枝时,便批道,“恐明年携新妇为卿上坟。”
林殊看得津津有味,差点笑出声来。偷偷看一眼公子,发现他正认真地教着四少爷,侧脸一如既往的俊朗。林殊便安下心来,继续看着话本。
最底层可是一长长的一排呢,没想到公子竟然有这种爱好。不过可惜的是公子只注析了几本,并不是一长排都写了。
四少爷直到吃晚膳才走。
林殊看得入神了没有发现,蹲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无声地笑上一笑。
三少爷瞥了那书壳一眼便知道是什么书了,也不恼,那些注析是他早几年无聊之时所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只是有些意外林殊竟然都看懂了,虽然是才子佳人的通俗话本,但是里面的字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吃晚膳时,三少爷问了出来,“阿呆可都看懂了这些字?”
林殊便道,“平日里看公子写多了,自然就认得了一些。”
三少爷自然是不信她这套说辞的。但也只是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再问下去了。
林殊松了一口气。
好处也是有的,就是终于不把她当做文盲来看了,每日四少爷来,便叫她一边看书去。
胖胖的四少爷对这个三哥的伴读是很有好感的,因为每次叫她旁听,被骂的就不会是他了。所以他对林殊的离开表示十分不开心。
这一日送走四少爷后,公子站在书桌前开始练起了字。
林殊刚把话本放回去就听到三少爷叫她,忙绕到前头去。
“阿呆,你觉得自己笨么?”三少爷开口就是一句。
林殊一听愣住了,这算啥?
看着三少爷,林殊有点懵,“还……还不算吧。”
“不但不傻,还有一点小聪明。”
三少爷第一次肯定了她的智商,让林殊有些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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