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手记,“伤寒,饮食宜清淡,已不识肉糜,现只想啃鸡腿,鸡腿,鸡腿”后面还用墨生动的画了一个鸡腿。
林清婉默默地合上书,婉姐儿的爹,嗯,也是性情中人啊。
林玉滨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捂着帕子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姑姑,你看,这是父亲的手记,噗,原来他最怕狗,每次去学堂路过柳树胡同都能看到一条大狗,他能怕得一身冷汗来。”
林清婉摇了摇头,推开她道:“一边看去,我要找你祖父和曾祖的手记。”
林玉滨双眼闪闪发亮,捧着手记蹦到一旁看去了。
除了书本,先祖们还喜欢在邸报上,甚至是草稿上,战报上随手记录些心情,他们的长随很贴心,把这些写了字的东西都保存下来了。
但也有专门写随笔的笔记,林清婉便先翻了那些,然后是战报,邸报和草稿。
她并不急,反正跟赵家的怨早已结下,所以她看得很仔细,这让她知道了不少事,而这些事都是林江未来得及告诉她,或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比如,她知道了大梁太祖皇帝石谦左脚有六指,之所以跟林礼认识,便是他在河里偷偷泡脚时被林礼看到了,两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因此吵了起来,还打了一架……
这件事被记在一本早已泛黄的册子里,隔着文字,林清婉都能感觉得到先祖记下这件事时的愤怒,里面还骂了石谦两句,觉得对方太过小肚鸡肠,他不过是好奇多看了两眼对方便口出恶言……
林清婉往后翻便又看到先祖的自省,看日期是隔了两天,他的语气和缓了些,言及石谦也并非一无是处,而自己失礼在前,也难怪对方会生气,并对此事表示歉意。
不过先祖林礼不打算道歉,因为石谦真是太讨厌了。
林清婉抽了抽嘴角,继续往后翻,没几天,先祖林礼又和石谦打起来了,这一次打得比较厉害,直接惊动了两家家长,俩人都被揍了。
林清婉决定把这本笔记收起来,等林玉滨再大一点才给她看,不然祖宗的形象就没了。
她直接翻找到林家军建立前后的笔记,林礼的字越发沉稳,但内容也更加惊心,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就是江南也陷入兵乱之中,林氏已经不能独善其身。
林清婉略过他起义的纠结不看,直接翻到了后面,关于赵家先祖,林清婉只找到了一句话,“有江都有识之士赵某捐粮十担,并以次子参军,其父心狠,有魄力,可惜其子不及其十分之一,但略有文采,可为文书。”
林清婉丢下这本手记,找下一本,但不管是林礼还是林颍,手记中涉及政事和军事的很少,大多是记载生活中的事,有时天空中的一抹斜阳他们也能洋洋洒洒写下一大篇文章,除此外便是对孩子的教育,以及看到的一些不平事,以及吐槽的一些话。
比如林礼就曾在手记中吐槽石谦用饭只爱肉,一点儿也不养生林颍还在一本手记中暗讽当时的一位御史纳太多妾……
林清婉看着可乐,就把这些手记当杂记看了。
“姑姑,您是不是要找这段?”林玉滨突然捧了一张纸过来,小脸一片严肃。
林清婉看了她一眼,接过看起来,这是一张皱巴巴的战报,似乎被人揉过,后来被人摊开,却又折了起来。
上面有朝廷训斥林颍指挥不当的内容,正是赵家先祖战亡的那一场战役,上面有林颍的笔记,力透纸背,透过那暗淡的字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愚蠢之极,不听校尉之言死有余辜,惜我两千将士,其人不堪用!!!”
这显然是评论赵家先祖的。
林清婉挑眉,“你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那个箱子里。”
林清婉过去翻找,但再找不到关于此事的信息,赵家人的信息也未曾再出现过。
林清婉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你说你曾祖要是这么看不上赵家先祖了会怎么对接他位的儿子?”
林玉滨蹙眉道:“至少也会不喜。”
这就是赵家为什么觉得林家在打压他们的原因了,甚至还把其先祖战死的锅扣在了林家头上。
林清婉撇了撇嘴,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古人诚不欺我也。
她将那张战报叠好,重新放进箱子里道:“好了,我们将这些手记整理成册,以后好传给子孙,便先从你父亲的开始吧。”
林玉滨愤怒,“那赵家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们污蔑曾祖”
“他们并没有往外传,难道我们要把这手记寄给他们?”林清婉笑,“只怕真寄过去澄清他们会更恼怒。”
毕竟林颍给赵家先祖的评价可不怎么样,以赵家的人品,到时候只怕要疯。
林清婉不怕与赵家为敌,却怕对方发疯。
与疯子相争,玉石都能磕下一层皮来。
但是林清婉却把尚明杰叫来,把这张手记给他看,“我找了许久,先祖留下的手记中也就只有这一张涉及到赵家,话虽不是好话,却也能证明先祖清白了。”
尚明杰羞红了脸,愧疚道:“我回去就和母亲说。”
“不必了,”林清婉拦住他道:“先祖为我林家所害,这只怕是从你外祖便开始的认知,你舅舅们和母亲从小便也这样认为,要想推翻他们的认知太困难了,他们也不会接受的。”
林清婉摇了摇头道:“先一辈的事我已经管不了,只希望你们这些后辈能够知道事情真相,别被仇恨所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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