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抿唇一乐:“什么惊喜?是清水镇那边来人了吧,那对流民夫妇的身份确定了?”
钟宣讶异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楚轻道:“他们是谁?”
钟宣倒是这时候反而不急了:“这个等会儿再说,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先说说你找我做什么?是不是肖家的那个案子有结果了?”
楚轻把钟宣迎进了内堂,妙语给两人上了茶水之后就退开了,楚轻这才道:“不是,不过有些苗头了。我想让钟大哥帮我找个身手敏捷又值得信任的人,帮我潜进肖家,盯着一个人。”
钟宣想想道:“可以,你说吧,盯着谁?”
楚轻道:“半年前过世的大公子七姨娘的贴身侍婢瑞珠。她从庄子里出来了,这两日会待在府里,你找人帮我盯着她主要会见什么人,即使是与人有接触也下来,具体做了何事。”
钟宣道:“你怀疑她?”
楚轻摇摇头:“她没有嫌疑,可我觉得,她会知道些什么。”
钟宣道:“何以这么麻烦?直接抓来审问不就行了?”楚轻摇摇头道:“对别人也许可以,可这瑞珠是个忠心的,她怕是也只是怀疑那个人,那个人做了她不敢做的,为她的主子报了仇,我怕一旦逼急了,她宁愿自尽也不会说出那个人。”所以未免打草惊蛇,
这个办法是最有效,也是最迅速的。“我不相信肖府的人,怕他们直接处置了瑞珠。”她是仵作,不是判官,如果这瑞珠是清白的,她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钟宣自然听出了楚轻话里的意思,认真颌首道:“好,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肯定替你办妥了。”
楚轻自然信得过钟宣,道:“那现在钟大哥能说说看,那对流民夫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钟宣把先前藏起来的那叠宣纸递给了楚轻道:“你先看看这些。”
楚轻道:“这是什么?”她说着拿了起来,只是看过去之后,愣了下,“他们卖过孩子?”钟宣眼睛亮了亮:“是啊,他们是清水镇下面更穷的一个村里的一对夫妇,因为养不起孩子,所以大概两个月前,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之后,就把孩子给卖了,本来是想要孩子给找一户好人家,至少不让孩子
受苦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大概是月余前,不知道这对夫妇从哪里得知,他们的孩子竟然死了,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疯了……”
楚轻皱眉:“他们是怎么来的京城?”从清水镇到京城,可不短的路程。
钟宣摇头道:“不清楚,目前只打探到这些。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楚轻只觉得刚刚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等她再想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了,“没有,打探到那孩子是给谁养了没有?怎么死的?”
钟宣摇头道:“都说不知道,是这对夫妇自己卖的,就是想等以后还能时不时回去瞧瞧,可没想到,孩子竟然才两三个月就死了,所以,这可不就疯了么。”
楚轻道:“劳烦钟大哥继续打探打探,看看到底是卖给哪家了?若是非要买孩子,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就是生不出孩子的人家;第二种,怕是专门做这些买卖的……”
钟宣想到京城下面十几个镇子这些时日时常丢失孩子,心里咯噔一下:“你是说,可能与丢失孩子有关?是人贩子买下来的?”楚轻摇头:“不一定,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不可能让孩子就这么死了。”否则这样的话,两边他们都不讨好,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怎么会做?而且,既然是大户人家,不惜买个孩子来传宗接代,怎
么可能不照顾好了?
她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件事中间有些很矛盾的点,可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通透。
钟宣应了,很快就下去办了。
妙语进来,看楚轻还在沉思:“公子,还在想那对夫妇的事?”楚轻嗯了声:“他们养不起不得已才卖孩子,本来是怕孩子跟着他们受罪,可没想到却害了孩子,所以才这般自责,以至于生生把自己逼疯了……”她也不好说什么,揉了揉眉心:“走吧,跟我去再看看那对
夫妇。”
她边走,脑海里把这件事过了一遍:目前来说,有几个奇怪的点。一是,这对夫妇疯了怎么会突然跑来京城?二是,他们把孩子到底卖给谁了?三是,他们是怎么知道孩子死了?除非,孩子就卖给就近的地方,他们能看到打探到,可既然如此,他们就会前往那个地方讨个说法,毕竟孩子才几个月就无缘无故死了,虽然卖给了他们,可终究是亲生孩子,没道理不闹腾一番,既然要
闹,对方又是大户人家,清水镇并不怎么大,怎么可能没有传开?
这是为什么?
楚轻思虑间,已经到了那对流民夫妇关押的地方,她站在外面,看着那对夫妇抱着一个破布娃娃,时不时嘴里低低喃着什么,不怎么听得清楚。
楚轻站了一会儿,心里酸涩一片,眉头紧紧皱着。
妙语看她心里不适,道:“公子,我们回去吧。”楚轻点了点头,应了声:“嗯。”只是转身的瞬间,突然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发现了她,又开始吼了起来,发起了癫狂,一下子扑到了门前,隔着栏杆就开始朝着楚轻嚎叫:“啊——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啊啊啊啊——”嘶声的喊叫声,吓了妙语一跳,她紧紧拽着楚轻的手臂,惊慌不已。
妇人一吼,那男子也开始嚎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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