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月测的名次也靠前,但是擅长的科目和她所擅长的,并不相同。说话、行事也不大一样。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自己的一点假想,不过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心里会稍微舒服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易钗记》里出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她几乎能通过字里行间看到“呦呦”和杜聿之间涌动的粉红。每每看到这些,她都一眼扫过,改而去寻找关于苏凌的种种。
然而对苏凌的描写只是泛泛,并不算很多。从“呦呦”的视角去看,那是一个神秘的、来往不多的男同学而已。
和程寻记忆相同的是,“呦呦”十三岁那年的腊月初八,阳陵侯府忽然派了管事,接走了苏凌。
至此,苏凌的另一身份浮出水面。
……
《易钗记》里的内容,对程寻来说,有真有假。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她的胎穿,改变了《易钗记》这本书?
如果她没有胎穿,那么真正的呦呦,会死在三岁那年,会有一个未来的灵魂,进入这具身体。新来的呦呦和她一样,想读书,想上学,甚至很明确地想提高女性地位……
这猜测让她心里难受。
原来她并不是不可替代,也不是唯一。
晚间,程寻抱着雷氏的胳膊,小声道:“娘,我好想你啊。”
雷氏只当是女儿又撒娇了,她笑一笑,轻轻拍拍女儿的脊背:“多大孩子了,还撒娇。”
程寻将脑袋埋在母亲颈窝,声音很低:“再大也是娘的女儿。”
“明日就是七夕了,你可要好好乞巧。”雷氏笑道。
程寻点头:“嗯。”
七夕?她和苏凌正式定下关系,就是在去年七夕啊。思及旧事,她脸颊微热,脑袋埋得更深了。
她对自己说,《易钗记》里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现在和苏凌挺好的。
是的,她和苏凌目前感情稳定,也极有默契。
七月初七当日,苏凌出现在了崇德书院。他先拜访了程渊夫妇之后,才去见了程寻。
程寻早猜到他会出现,毫不意外。外面凉风习习,她想了想:“书院里大家都在上课,咱们去外面走一走?”
苏凌点头:“也好。”
两人就在书院附近,也未走远。
“你近日不大忙么?”程寻凑近了他,看见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苏凌笑笑:“忙。”
“怎么这么忙?”程寻皱了眉,“很辛苦吧?”
苏凌只笑了一笑:“还好,看见你就不辛苦了。”
他这话说的极其自然,程寻不由地心窝一热,轻笑道:“那你多看看我啊。”
回想着今日山长说的话,苏凌眸色微沉:“呦呦,等这些事了了,我去请旨好不好?”
“请什么旨?”程寻纳闷。
“赐婚。”苏凌握住了她的手,“今日我去拜访山长,山长说起自上个月起,已陆续有人来提亲。”他认真看着她,黝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能安定人心:“呦呦,我想正式定下来。”
程寻如同受了蛊惑一般:“那好啊,那就先定下来。反正,我不嫁别人,你也不娶别人。”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低声道:“不过,我觉得还得过一段时间。我不想让人以为,我的一等头名,我的官职,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她声音愈低,还带着些许沮丧:“虽然说的确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如果没有他,她连参加初试的资格都没有。说是靠他,好像也没毛病。
苏凌听得她那句“反正,我不嫁别人,你也不娶别人”,心头大喜。至于她后面的等一段时间以及缘由,他也都能接受。
他是希望她能欢欢喜喜地嫁给他,不想她有丝毫的勉强。他笑道:“不,你能考中一等头名,是靠你自己的本事,而我只不过是帮你报了名而已。不说别的,单说白夫子举荐你。你可曾见过他举荐别人?他还不是看重你的才学?呦呦,你很优秀了。”
想到今日是七夕,苏凌心中一动,取下了右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递给程寻:“这个扳指,之前让你帮我保管过,那年端午前,你又还给了我。如今还给你吧。”
熟悉的碧玉扳指,让程寻微微一愣。她看一眼扳指,目光从他手心的伤疤掠过,又落回了扳指上。
刚认识苏凌时,他就常常戴着这个扳指,后来确实教她保管。再后来,误会解除,他知道了她拿他当女人时,她将扳指还给了他……
苏凌笑笑:“这个扳指,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念想,我要把它给我的姑娘。”他顿了一顿,又道:“我唯一的姑娘。”
程寻眸光一闪,心念微动。所以说,那年腊八,怀敏太子出事,苏凌将扳指交给她时,就已经……
她心头一热,伸臂抱住了他,低声道:“苏凌,我好喜欢你。”
她想,这份喜欢,应该比她所能说出口的要深上许多。
—
苏凌看着程寻回到书院,才转身上马车回宫去。
程寻刚进书院不久,写着“求真务实”的石牌后面就转出了一个人:“等一等。”
竟是张煜。
骤然见到他,程寻微觉讶然。虽说下学了,可他也不该在这里啊。她后退一步,施了一礼,礼貌而疏远:“表哥有事?”
张煜轻咳一声:“还没祝贺过你。”——虽然不赞同,但她能考中博学宏词科的一等头名确实很厉害,遑论她在互助使臣生事时从容应对了。
他想,他之前大概是真的错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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