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的缘故,你看我毕竟是个姑娘。男女有别……”
她指了指杜聿,又指了指自己。
杜聿面露恍然之色,心里却不大相信。若真是因为男女有别,之前怎不见她避嫌?而且她和另一位校书郎共事,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啊。他心思转了转,脑海里隐约有个猜测:兴许是二皇子的意思。
他曾经向程家提亲,她特意避开他,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还是那句话,之前为什么不避?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匆匆转了一个圈儿。这姑娘相貌美丽,才华横溢,有胆识有主见,非一般的闺秀所能相比。可惜是别人的……
程寻不知他是否相信,又继续说道:“而且,我是真的挺忙的。你看,我一直在忙啊。崇文馆有书八万卷,八万卷啊……”
杜聿轻笑一声:“如此,我知道了。”
他心说,其实躲不躲的,关系也不大。他们两人的交集本就有限。他只是不想一直怀揣着疑惑罢了。
杜聿站起身,随口问了一句:“最近看什么书?”
鬼使神差的,程寻答道:“关于如何提高女性地位。”
“还有这样的书?”杜聿一愣,“我怎么从未看过?”
程寻十分正经的模样:“我曾祖父的札记,没刊印过。你没看过很正常。”
杜聿长眉微皱:“这书是何内容,该如何提高。”
程寻将曾祖父札记里的内容,挑挑拣拣说了一些:“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杜聿知道她记性极佳,对她所谓的“不记得了”持怀疑态度,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轻声道:“女人也能继承财产?所有职业同样为女子开放?那的确是挺好的。”
父亲过世时,他年纪尚幼,亲戚借口要帮他守着财产,将家私尽数从他母亲焦氏那里夺走。母亲能写会算,也曾想过去帮人记账,却无人肯用。后来她给人浆洗衣裳,原本保养不错的手,在冬天被泡的发胀……
再后来,母亲在崇德书院门口,遇见了山长……
“什么?”程寻没听清。
杜聿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是说,我觉得这本书很好。”
程寻微微一愣,继而轻笑,心说果然。难怪会受人影响提高女性地位。她笑道:“是啊,我也觉得很好。”
莫名地,因为《易钗记》而对杜聿产生的尴尬情绪消散了一些。
杜聿并未再久坐,他也没多少空闲时间和程寻闲聊。他拿着他要找的书,匆忙离去。
—
杜聿离开后不久,“闹肚子”的段和就回来了。他瞧一眼一脸平静的程寻,低头继续校对书籍。过了好一会儿,他感到累了,才问程寻:“那位杜大人是你的同窗吧?”
他和程寻共事,也是近来话才多了起来。
“嗯?”程寻回过神,笑笑,“是啊。”
她以为段和要问什么,结果段和怔了一会儿,感叹道:“如此说来,崇德书院确实不错。连着出两个状元,还都这么年轻。”
程寻小声解释:“我不算状元。”
“差不多,博学宏词科的一等头名,就算不是状元,也差不到哪里去。”
程寻扯扯嘴角,没再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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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苏凌见面时,程寻少不了要提自己所见所闻。
苏凌只含笑看着她,听她声音清脆,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程寻忽然想起一事,她微偏了头:“我听人说,定了亲之后,不宜见面?反正江婶是这么说的。”
苏凌笑意微敛:“是么?有这样的说法么?我怎么不知道?”他一本正经道:“既是如此,那就早些成亲吧,省得不能见面。”
轻轻晃晃他的手臂,程寻笑道:“皇上还没说婚期呢,你就急着成亲了,羞不羞?”
“娶妻是人伦大事,为什么要羞?”苏凌神色不改。
反倒是程寻红了脸颊。她摆一摆手,转移了话题,重新说起曾祖父的手札。
—
近来去崇德书院报名参加入学测试的,不在少数。
崇德书院本就名声不差,近年来先后出了杜聿、程寻等。去年秋试,崇德书院有多名学子中举,又给书院添了光彩。
这些都在程渊父子意料之中。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来报名的,还有一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细眉雪肤,容颜秀美,一双眼睛灵动至极。虽穿男子服饰,可程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个小姑娘。
——在见识过小妹呦呦涂黑脸颊、故意自我丑化的女扮男装之后。像这种小姑娘只换了发型和衣衫就来假装男子的,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程启犹豫了一下,并未直接揭破,而是先让她做入学测试。他则去找了父亲。
“确定是个小姑娘?”程渊有些讶然。
“嗯。”程启点一点头,“是男是女,我还是分得清的。”
“你同她谈一谈,看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毕竟年纪小,再问问她家里人是否知晓此事。”程渊皱了眉。
他先时已经说过,不反对招收女学子。但必须是在家人允许的情况下。
程启应道:“孩儿明白。”
他再回到学堂,见小姑娘已经完成了测试。匆匆扫过试卷,看这小姑娘答的不错,通过入学测试不成问题。
将小姑娘叫到一边,程启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周越。”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程启略一颔首,继续问道:“我听你说话的口音,像是京城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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