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林公公小声道,“程大人请随我来。”
程寻点一点头,随着他避开人群,站在一处僻静的所在。
“程大人不必担心。”林公公压低声音。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程寻并不会因为他这一句话而放下心来。
林公公道:“这就是殿下的话啊,让程大人不必担心。”
“啊?”程寻闻言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眼睛瞬间迸发出光彩来,“真的?”
轻轻点头,林公公道:“自然是真的。殿下方才清醒的时候,特地叮嘱小的转告程大人知晓。”
“清醒的时候?”程寻皱眉,“那是说他现在昏迷么?我想见一见他。”
“那恐怕不行。”林公公面露为难之色,“殿下用了药,伤势控制住了,现在正在休息,太医叮嘱了不能见人。等明天吧,或许明天就能见了。”
“我就悄悄看一眼……”程寻轻声道,“也不行么?不看见她,我是真的不放心。”
林公公咬一咬牙:“那行,程大人随我来吧。”
—
苏凌在内殿。
程寻以为她会看到昏迷不醒的苏凌,没想到他苏凌竟然是醒着的。
他面色苍白,精神倒还好,看见她,甚至对她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林公公惊道:“殿下不是喝了药要休息吗?”
苏凌摆了摆手:“等会儿再说。”
“你,你还好吧?”程寻打量着他,见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一直悬着的心,慢慢回落。她低声道,“我听说了你遇刺的事,伤在哪里了?伤势要不要紧?疼不疼?我看看你的伤……”
“我还好,这伤要不了人命。”苏凌瞧了她身后的林公公一眼,又移回了视线,神色有些不自在,“你看我身上做什么?等以后成了亲,你再慢慢看。”
“你——”程寻不想他竟然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她转念一想,他既然有这样说笑的心思,那说明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她心里安稳一些,转了话题:“这消息怎么传出去的?”
皇后薨逝,皇帝在京郊守灵,太子又遇刺,按说应该先封锁消息才是,就不怕有人乘机作乱吗?
苏凌像是没听明白她的话一样,他扯一扯嘴角:“在京郊出的事,这一路回京,难免给人看到。”他打了个哈欠,低声道:“呦呦,我有些困了,今日不能陪你。我先让人送你回去吧。”
“那,你先睡,我在这儿照顾你?”程寻轻声问道。她见不得苏凌虚弱的模样,想陪在他身边,让他早些好起来。
苏凌摇头:“你哪里会照顾人?再说,这也不是你照顾的事儿。有太医,有太监,你先回去吧,别让我担心,乖一些。”
见他面露疲态,程寻心下不忍,她点头:“嗯。”取出袖中的平安符,放在苏凌身边:“这是我从庙里求来的,原该早交给你才是,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那我先回去,明日再来看你。”
“好。”苏凌点了点头,缓缓合上双眼。
程寻看他虚弱困顿,急需休息,她也不敢在这儿打扰他,更担心自己不小心添了乱。想到添乱,她不由想到同在京城的大哥,她来的匆忙,若是迟迟不归,大哥也会担心吧。
这么一想,她没再多留,待了一会儿后起身离去。
程寻离开之后,原本该沉睡的苏凌猛然睁开了眼睛。
—
太子遇刺这样大的事情,自然早有人报与皇帝知晓。
皇帝人在殡宫,听闻此消息并不意外。他轻声问:“伤势严重么?”
“太医们会诊,生死未明。”
皇帝沉默了,他已经知道了。京郊出的事,羽箭正中心窝,最多能撑到回宫吧。
他的人一击得手,在第一时间回禀了他。不过现在那刺客,已经没了性命。
“还请皇上早些回宫,主持大局。”
皇帝轻轻摆了摆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他看向姚皇后梓宫的方向,轻叹道:“又一个。”
跪在地上的报信者心头惶急,又莫名哀伤,不知道皇帝这一句“又一个”是叹息家人连番出事,还是慨叹又一个太子出意外。
—
夜里,烛光摇曳。
皇帝静静地站在姚皇后梓宫前,轻声自语:“殊儿,你欢不欢喜?朕知道你讨厌他,巴不得他从没出生过。朕不该让人生下他,也不应该非要让你们试着和睦相处。是朕做错了,是不是?现在好了,朕没这个儿子了,朕只有琮儿,咱们的琮儿……”
他心里发酸:“可是琮儿没了,你也不要朕了。殊儿,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皇帝缓缓坐下,将脸贴向棺椁:“殊儿,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为什么一次也不回来看朕?朕也不喜欢这儿,这儿不是咱们的家。咱们现在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抚摸着冰凉的棺椁,摇曳的烛光在他脸上覆下阴影。他声音极低:“殊儿,朕好想你啊……”
“她不是不喜欢这里,她是不喜欢你。”
嘶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在暗夜里显得格外可怖。
“什么人?”皇帝大惊,下意识看去,却看不见任何人。
只有烛光,以及他在烛光下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皇帝似是才回想过来听到了什么,轻哼一声,一字一字道:“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不该胡说八道。殊儿陪在朕身边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不喜欢朕?朕是她挚爱之人。”
殡宫只是暂时停放棺木的地方,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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