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姚太太的问题,她身边不爱用小姑娘,都是些婆子媳妇,那些媳妇也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妇人。只有如意一个,还是为了出门带着,装点门面用的,别人家的太太都是年轻丫鬟服侍,她总不愿意显得不同。
只是如今就尴尬了,家里的小厮竟没得人配了。
等到晚间,宝茹知道这事儿定是成了——只因那于妈妈走时是满面堆笑。宝茹不由得高兴起来,她就算知道姚太太不太可能拒了白老大的求亲,但多少也怕意外。
只是宝茹正高兴时,却听见那于妈妈临走时道:“太太放心,白老大如今是能干的,如意的赎身银子和聘礼是一并送上的。”
姚太太也回道:“你也请白家姑妈放心,咱们家也不是贪图丫鬟聘礼的,除了赎身银子,那些聘礼姚家是一分不取,全给如意置办嫁妆。她在我家一想勤谨,总让她体体面面地出嫁!”
宝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自然晓得外头的人娶丫鬟要花钱赎身。但是她家又不缺那几两银子,而白老大又与自家关系不同寻常,何苦来哉,还要这赎身银子。索性放了如意又怎样,不是体面又好看,还能得了人情。
不过宝茹已经学会了不在人前驳姚太太,况且她虽觉得有些不好,但这并不是原则性的问题——白老大也不是出不起如意的赎身银子的。于是宝茹就忍着心里话,直到晚饭散了,她才悄悄摸到姚太太身边,问她里面的缘故。
宝茹小声道:“为何娘还要收如意姐姐的赎身银子呢?既是把她嫁与白老大,那哪里会收多少钱,况且咱家本就不是为了赚卖丫鬟的银子。直接放了如意姐姐的卖身契不是更好,这既是白老大的人情,也是如意姐姐的人情呢!”
姚太太抚摸着宝茹的手,很有耐心地教导女儿:“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道理是道理,规矩是规矩。丫鬟外嫁自然是要收赎身银子的,这是规矩,可不能随手改了。我只问你,若是这一回如意的赎身银子咱们不要,后头的丫鬟只以为咱们主家仁慈,丫鬟外放是不要赎身银子的,都谋划着外放,你该怎么办?”
宝茹这时候才觉得似乎自己想得太少,但还是想了想答道:“白老大和咱家关系并不一般,这不过是特例罢了,到时候咱们该如何办理就如何办理就是了,就算她们啰嗦,也只这样说就是了。”
姚太太道:“我没读过书本子,但有一回看见你那书上一句话,这才觉得书上的道理确实让人受用不尽,不患寡而患不均啊,下头的人必定会有怨怼之心的。其实这也只是小事,一回两回的特例,底下人还不会如何,照你说的做了,那些丫鬟也不能如何。只是这世上有一就有二,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儿再是没少见。所以咱们不能起这个头儿,虽然看起来是个小事,但是做主家的习惯了这些‘小事’,那可就是‘大事’了。”
说到最后姚太太笑道:“或者我家宝姐儿是个千金大小姐的命格才这样想罢,我听说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外放的丫鬟若是在主子跟前有脸的,倒是都不要赎身银子,还倒贴一笔嫁妆。只是那样的人家威势深厚,这般小事显然动摇不了规矩,和咱们行事倒是不同。”
第76章稀罕货物
“砰砰”是一阵敲门声,这样早的时辰,姚家众人实在不知是谁会上门——宝茹还团着软软的被子不肯起身呢,她已经放起了避寒假,自然是随她睡到什么时辰来。
只是坐在客厅的姚太太朝外张望来一番,却始终没等到敲门的客人,只有门房来旺抱着一只大包裹跑进院子里来。
来旺抱着包裹,在院子里就喊道:“老爷太太!这郑少爷从外头捎来的!嘿!前两日老爷还惦念着咱家的商船和郑少爷,怕有什么意外,又说只怕今年赶不上回湖州过年了!那送信的可是说了,这是泉州来的,路上行了半月多才道咱们湖州。若是脚程快,今年郑少爷一准儿赶得上过年!”
来旺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他们家的商船从来是去的时候慢,回程倒是很快。这是因着去时要各处港口收货,回来时却只去扬州就是,然后自扬州带来扬州特产,这就算完了。估量着日子,若是赶一赶确实能在过年前回来。
来旺喊得大声,在书房看账的姚员外自然是被惊动了,立刻走了出来,接过包裹。至于其实已经醒了,只是懒懒的不肯起床的宝茹,也是马上惊的坐起身,立刻就要下床。
还是小吉祥拦住了她,忙忙地给她披了一件夹衣,又把她按回床上,这才道:“我的姐儿,我的小祖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节,外头呵气成冰的,你就这般下了床,穿着寝衣,连袜子都没得就敢往外跑,冻着了是好玩的么?有什么事儿不能缓一缓,至少穿戴洗漱了再说,难不成东西在那儿能跑了不成!”
宝茹被她说的脸红,现下也觉得刚才十分鲁莽——只是消息来得突然,她还没得多想,就自然那般做了。现在冷静了一些,自然知道刚才有多不妥,于是便安安生生地让小吉祥与自己穿衣。
小吉祥见宝茹终于安生下来也是松了一口气,一面与她穿衣,一面朝外喊道:“姐儿起身了!菡萏,你去厨房要些热水来,木樨,你去拿姐儿的手巾、牙刷、牙粉、香皂,手脚快些!”
话说自从木樨菡萏两个正经在自己房里做事后宝茹有什么感觉,最大的感觉就是真有一点古代小姐的实感了。譬如刚才,只是起床而已,就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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