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配殿,不必与诸格格们同住。又坐着说了几句宽心的话儿,便起驾回宫了。建宁益发孤苦,又后悔不来,恨方才任『性』,有许多要紧的话不曾对顺治提前。眼巴巴儿地指望皇帝哥哥改日再来,却哪里等得到呢?
这样将养了三五日,也就渐渐好起,却仍然病怏怏地不愿前往慈宁宫请安,便继续称病躲功课。一个人闲下来,便苦苦地想念起建福花园来,想桃花树下的两坛桃花酒,长平那天没有讲完的故事,还有香浮新发明的猜谜游戏。想着,便再忍不住,这日乘着众格格在绣房练习针线,便偷偷出了门,蹑手蹑脚地往院外跑去。刚到院门口,却被胡嬷嬷逮了个正着,拦住笑道:quot;又是十四格格淘气,从前你在慈宁宫里有太后管着,就算上天入地我们也管不着,可是来在这东五所,可是教养格格们学规矩的地方,再不容你像从前那样无法无天的了。quot;
建宁挣着手,知道动强无用,只得服软央求说:quot;嬷嬷饶我这一回,只当没看见,我不到一个时辰;
胡嬷嬷笑道:quot;你这样急着往外跑,不是去慈宁宫就是去位育宫,太后疼你,舍不得骂你,我这张老皮可就要被揭了去了。quot;
建宁道:quot;我只出去一小会儿,既不是去找太后也不是找皇帝哥哥,只要你不说出去,决不会有人知道的。quot;
胡嬷嬷奇道:quot;那格格是要去哪里?宫里统共这么大,你总不成跑到外廷去吧?quot;
建宁笑道:quot;你若肯放我去,我就告诉你,说不定还带你一块儿去呢。quot;
胡嬷嬷只是拦着门不许走,建宁无法,逗她道:quot;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让你猜三次,你要是猜得出我去哪里,我就不去了;你要是猜不出,却要放我走。quot;
胡嬷嬷仰着头想了半晌,自言自语道:quot;你不是去慈宁宫,也不是去位育宫,那能去哪里?是了,一定是去御花园逛去,依我说也罢了,御花园里这会儿还没修葺好,荒秃秃有什么好;
建宁笑道:quot;我要去的那个花园,也是修了半截子,没有御花园大,可是住着位仙姑,也就跟仙境差不多了。quot;
胡嬷嬷笑格又编故事呢,这儿皇宫内苑,姑姑倒多得是,仙姑可在哪儿呢?quot;
建宁道:quot;我若说得出来,你准不准我出去呢?quot;
胡嬷嬷被她歪缠半晌,倒也逗起好奇心来,况且绝不相信真会有一位仙姑住在宫中花园,便道:quot;你若说得出来,又说得有理,我便让你去。quot;
建宁道:quot;那你听准了。你也是这宫里的老人,我们没来你已经在这儿了的,大概不会不知道长平公主吧?quot;
胡嬷嬷一惊,肃然起敬说:quot;长公主她老人家已经遁入佛门,法名慧清禅师,这是宫里人人尽知的。不过摄政王有令,不许我们打扰她老人家清修,所以虽然同一个宫里住着,可是总没缘份再见她老人家。quot;
建宁见她动声动『色』,一口一个quot;她老人家quot;,显见对长平颇为敬重,便有了三分把握,笑笑说:quot;我已经认了公主做姑姑,可是她说这样称呼不合礼法;而皇帝哥哥又一直称她为仙子,所以我便叫她仙姑。她如今住在建福花,我正要去看她,这可没有骗你吧?quot;
胡嬷嬷惊讶道:quot;原来格格竟与长公主相熟,这倒是再想不到的缘法。quot;建宁问:quot;你还不放我去么?quot;胡嬷嬷一时语塞,而且建宁抬出长平来,引得她念起旧情,也不忍拦阻,遂勉强道:quot;那我便让你出去一个时辰,可要记着按时回来,见着公主,别忘了替我请安,说我在这里给她老人家磕头了。quot;说着用袖子拭泪,状甚哀戚。
建宁乘她感伤,哪肯再做讨论,早一溜烟飞跑出去,直奔了建福花园来。进,将手一拍说:quot;我可算活着进来了!quot;将正在抄经的长平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建宁,笑格好久不来了。quot;
建宁见到长平,便如见了亲人一般,拉住空着的那只袖子诉苦道:quot;太后娘娘下令把我送到东五所去,那些嬷嬷们看得我好紧,哪里也不许去。连皇帝哥哥也不常见到面,更别说来这里呢。quot;又四处张望回顾说,quot;香浮呢,我好想她。东五所里住着那么多格格,没一个比香浮好。quot;
长平面有戚『色』,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建宁急道:quot;香浮呢?她怎么不出来见我?我可是好容易才偷跑出来见她这一面,还得赶紧回去呢,不然那些嬷嬷别提有多罗嗦麻烦。quot;说着也不等长平答话,自个儿拉起帘子往里屋找去,因不见香浮,复又出来,笑嘻嘻地问香浮藏哪儿了?东五所那些格格最无聊,成天只会玩捉『迷』藏,怎么香浮也要同我玩捉『迷』藏吗?quot;
长平无奈,只得拉住建宁手叹道:quot;你别找了,香浮不在这儿。quot;
quot;她不在这儿?那她在哪儿?她可从来没有离开呀。quot;建宁诧异,忽然背心一股凉气上升,便如那日被乌鸦袭击前的感觉一样,大觉不祥。她进门的时候一张脸还是桃红柳绿的宛如一张工笔花鸟画,此时却忽然蒙了一层黑气,氤氲蓊郁如同水墨山水,忽一回头看到在旁边侍奉抄经的阿瑟,一把上前拉住说:quot;你不是专管服侍香浮起居的吗?你一定知道香浮在哪里,快告诉我,告诉我呀!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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