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布,正要擦手,苗十七却“啪”地一掌,轻拍开了她的哑穴。云小鱼吓了一跳,怎奈眼里有泪,并没有抬头。片刻,她听到苗十七低声问道:“……你受伤了?”
云小鱼把眼泪硬咽了下去,连头都没抬:“你不要管。”
从前伤心也只是想哭,哭一哭也就罢了,可这次她还来不及伤心,却先把血吐了出来。
她此刻满心绝望,慢慢地擦着手上的血迹,心想:“可能我就快要死了。”她忽然分外想念脑海中的那人,却只是飞快地擦干净嘴角的血,佯装继续往大堂上看去。
于锦堂和沈瀚亭依然打得难解难分,堂上桌椅东倒西歪、一片狼藉,却并不是这两人踢翻的,多半是众人为看热闹,自己撞翻的。
四海客栈的掌柜在一旁哭丧着脸,不敢吭声,堂倌们则早就吓得躲在了柜台后面。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白光直冲着于锦堂和沈瀚亭飞去,二人同时往后一跃,躲开了那白光,紧接着一个白衣少年斜刺里横在了两人中间,那白光在堂上飞了一圈,又回到了少年手中,原来个小巧精致的圆环状飞镖。
那白衣少年站在两人中间,笑道:“两位这么打下去,天都要亮了。”他将飞镖别回腰间,对左右两边分别一抱腕:“于大哥,沈大哥,别来无恙。”
沈瀚亭和于锦堂一见这少年,全都收了手。
沈瀚亭道:“小鬼,你不是说迟半个月才能来?”
那白衣少年嘻嘻一笑:“迟来还怎么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出。”
于锦堂道:“既然想看,又干么阻拦?”
白衣少年大眼睛一瞪:“我是想看啊,但我刚才看着看着忽然想到,我不能为了自己过瘾,就不提醒你俩,让你们犯下大错。”
沈瀚亭道:“怎么犯下大错了?”
白衣少年一本正经道:“沈大哥,先且不说你俩再打个十年也分不出胜负来,就说这次湖城大会上,总舵主多半是打算让少当家接管部分帮内事务,你和于大哥在帮内位高权重,功夫也是最好的,你俩今天这么一打,如果被用心不良的人歪曲成是心怀不轨,要在少当家接任的节骨眼上争夺舵主之位,那可就说不清了。”
沈瀚亭道:“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于锦堂道:“道理虽然有一些,但事情却没解决。”
白衣少年笑道:“事情也是可以解决的,两位大哥可愿意听我一言。”
沈瀚亭道:“你且说来听听。”
白衣少年道:“方才的事情我也听了两耳朵,无非是到底由谁送这位仙女姐姐去金蟾山罢了。若是于大哥赢了,就由地煞堂的人来送;若是沈大哥赢了,就还是由他们镖局的送。既然就是要分个输赢,那方法多得是。”
沈瀚亭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那白衣少年顽皮一笑:“丢色子、抽竹签、猜点数……这些太简单,丢你俩的份儿。咱们还是比武,但不是你俩比,而是当场各自收个徒弟来比,徒弟赢了,师父自然也就赢了。”
☆、第八十一章缘从何起
白衣少年建议于锦堂和沈瀚亭各自当场收个徒弟来比试,谁的徒弟赢了,就算谁赢。
他此话一出,全场立刻炸开了锅,众人听说可以成为两人的徒弟,一个个心潮澎湃,急吼吼地就开始往前挤。
沈瀚亭摇头叹道:“胡闹,胡闹。”
于锦堂却笑道:“这主意有趣得很。”
云小鱼听到这里觉得这少年实在古灵精怪,忍不住问苗十七:“他是谁?”
苗十七刚想回答,但是嘴张了张,最后却没说。
云小鱼听他不出声,抬起头看了看他,又问道:“他是谁呀?”
苗十七紧闭着嘴,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但看上话,就这样憋了半天,脸都有些紫了。
云小鱼看见忍不住奇怪道:“你不答便不答,把自己憋够呛是为什么?”说完又扭过头去,继续去看那少年。
那白衣少年叫掌柜拿来了一根雀翎,对沈瀚亭和于锦堂说道:“现场众人,武功有高有低,若是你们各自指定,难免有失公允,不如让它来决定:你俩蒙上眼睛,将它抛至空中,落下来时掉到谁头上,两位听好了,那人可就是另外一人的徒弟。”
众人一看这轻飘飘一根雀翎,能扔到空中已经很困难,更别说扔得远。
于锦堂微微一笑,对沈瀚亭道:“你先来。”
沈瀚亭叹了口气,他从来都不爱找麻烦,但是麻烦却偏偏总是来找他,事已至此,只好默许。
他接过白衣少年手中的黑布,蒙上双眼,手拿雀翎忽然手指微动,好似只是轻轻用指尖将雀翎弹了出去,那雀翎却骤然变成了一支利箭,猛地向空中飞去,瞬间便没了声音。
众人急忙四下寻找,却没人看见雀翎飞去了哪里。客栈掌柜也跟着四处看,忽见那根雀翎正正当当地插身旁一个年轻堂倌的头发上。
掌柜指着他头顶叫道:“马三,你,你,头上……”
那个叫马三的堂倌一脸迷茫:“我头上怎么了?”
掌柜的从他头上拿下那根雀翎,往他面前一伸:“喏,在你头上插着呢!”
马三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看看沈瀚亭,又看看手中的雀翎,怎么都不相信这么轻的一根羽毛,竟然能从屋子另一面飞到自己的头上。
于锦堂见状,走到马三跟前:“沈左堂既然替我选了你,你今日算走了大运,能从我这里学走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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