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霄走进院门,两人起身迎了出来,对向南霄行礼道:“少当家!”各人相互之间见过礼,一起回到堂上。
长寿堂是陈天河起居生活的地方,他叫人送上茶水,对向南霄道:“我听说闽州举事在即,总舵主带人去监军了?”
向南霄道:“于堂主在岭北打了胜仗,抢了不少官绅富户,一路杀富济贫,让咱们在当地有口皆碑,得到百姓的拥护,这算是开门红。父亲想借势拿下闽州,今年二月占住了九坪和连山两地,接下来是凤隘。不过朝廷已经派兵抵达闽州,听说这次不是国师亲自领兵,而是东陵八将之一的镇东将军带队,父亲来信说此人应该不足为患,准备启程回寨了。”
陈天河问道:“那让谁留下领兵了?”
“白虎堂堂主薛喜人。”
“这是总舵主的意思?”
向南霄微微一怔:“是我跟父亲提议的。”
陈天河道:“他和于锦堂换一换或许更为妥当。”
“可是二月于堂主还在岭北没有回来。”
陈天河微微一笑,拍了拍向南霄道:“确实。薛喜人有带兵经验,又骁勇善战,少当家这样安排也很好。”
丁渔忽问:“于大哥去哪儿了?”
褚兰舟一边用茶具悠闲地泡着茶,一边答道:“他打了个照面就走了,看来是有十万火急的事。”
丁渔抓着脑袋奇怪道:“仗都打完了,还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褚兰舟一笑:“那就得问他了。”
向南霄这时起身高声道:“今晚在聚贤厅设宴,为陈长老和褚先生接风洗尘,庆祝岭北胜利,各位兄弟都来,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在座众人听了都很高兴,相继喝茶闲聊起来。向南霄和各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有事先行离开,待到晚宴时再来。
堂上众人多日未见,个个谈笑风生。只有沈瀚亭满腹心事,甚是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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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鱼静静地躺在床上,四周一片寂静,她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缓慢。视线模糊起来,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了。
今晨她起身后,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熬不过今晚了。她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但她就是知道。
于是她白天遣走了徐嬷嬷,说想自己呆一天。她插上了院门,又插上了房门,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沾一滴水,但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她只是在等待,等待谁来把她接走,去一个再没有这么痛苦的地方。
她原来好奇过人在临死前都会想些什么,但事实上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静静地等着。也或许是她把什么都忘了,所以无从想起。想到这点,她竟然忽然委屈得有些想哭。
但哭也是很费力气的,她只是有想哭的感觉,却没有眼泪流出来,也许是这段日子以来她把能流的眼泪都流干了。此刻她闭着眼睛想:“下一个呼唤我名字的人会是谁呢?大约是地府的阴差,告诉我该走了。”
她仿佛睡着了,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从身体里飘走。
原来死并不是很疼。
忽然朦胧中,她好似听到有人真的在叫她的名字:“小鱼!小鱼!”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真的是阴差来接我了吧?
那声音没有停,反而越来越清晰,充满焦虑:“小鱼!开门!”紧接着是急迫的拍门声。
云小鱼静静地想:“阴差为什么还需要我开门呢,他难道不会自己飘进来么?”
她的意识重新变得清晰起来,被门外焦虑的声音吵得头嗡嗡地响。刚才那种飘渺虚幻的感觉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缓缓睁开眼,又看见了养心斋灰蒙蒙的屋顶和床头昏暗的烛光。
“小鱼!把门打开!我是于锦堂!”
云小鱼浑身一抖,登时醒了。
这回她清晰地听见门外于锦堂在急迫地叫她的名字。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想起身,却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竟然是房门被于锦堂一脚踹塌在地,厚重的门板拍在地上,房间里尘土飞扬。于锦堂出现在门口,他扇开空中的飞尘,一眼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云小鱼。
他一个箭步奔到床边扶起云小鱼,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颤声道:“小鱼,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他声音抖得几乎不像他了,云小鱼瘫在他怀里,感到他浑身亦在发抖。
于锦堂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全是怜惜和心痛:“你受苦了,是我回来晚了!我一接到江上仙的信就往回赶,可是在半路上遇上了官军……”
云小鱼吃力地抬起手,手指轻放在他唇上,让他不必再说,哑声道:“……没想到临走前……见到的是你……”
于锦堂神色大变,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陈长老,我一定让他治好你!”说完他抱起她,疾步往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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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堂上众人还在谈天说地,沈瀚亭却一直沉默不语。忽然他起身走到陈天河身边坐了下来,低声道:“陈长老,我有一事相求,此事甚是紧急,还望陈长老能答应。”
陈天河见沈瀚亭神色凝重,说道:“你说。”
“我有个朋友中了积尸散的剧毒,江上仙看过,但也无能为力。我想请陈长老破例给她瞧一瞧,救她一命。”
陈天河沉声道:“我早已说过,这天下只有两个人的命我会救,一是总舵主,二是少当家。其他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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