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密地关注着参与进来的每个人的举动。
“很好,不错!”
谢启功翻帐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一目十行地将帐本合起来放到了案上。可他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勃然大怒,动作相反十分之平缓。这与他一贯易怒的个性是不吻合的,眼下不发火,不代表他不追究,只不过当着魏暹和任隽,他不会这么做而已。
王氏深知这一点,所以也知道,要想挽回局面也只能在魏任二人离去之前想办法压住他的火气才成。
她使眼色给谢宏,斥道:“还不退开?没见老爷在这里处置葳姐儿的事么?!”
谢宏也是个机灵的,听见她这么说,立时就扯着阮氏退到旁侧去了。
而一屋子人经王氏这么一提醒,也忽然想起魏暹那事还没完,目光立刻又聚焦到了魏暹谢葳身上。
可是,谢启功既然能够把偌大个谢府操持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也不是可以被人随意牵着鼻子走的。他瞪了眼王氏,说道:“你着急什么?”瞪得王氏一哆嗦,然后才又把目光转回来,以尽量平缓的语调道:“葳姐儿的事暂且不提。棋姐儿你出来。”
早在谢宏夫妇到来时,谢棋就有了种不祥预感,王氏私底下贴补长房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的,近来谢宏忽然有钱花在她身上,她也并不是不知道是为什么。眼下被点到名,一颗心便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我问你,昨儿夜里,你是怎么会与隽哥儿一道去到翠怡轩的?”
092反败
谢棋脸上血色尽退,支吾道:“我,我只是赶巧路过翠怡轩的时候,见到里头有男女说话之声,也不知道是谁,便就去邀了隽哥哥过来壮胆。隽哥哥,你说是不是?”她转身抓住任隽袖子猛摇,就像抓住根救命稻草,急切地仰头看着他。
任隽将袖子扯回来,双唇翕了翕,但是也没说什么。
他能说之所以会跟谢棋过去翠怡轩,是因为听她说谢琬跟魏暹在那里私会么?他在魏暹面前已经丢了太多脸了,他有什么勇气把这话说出来?当着谢家这么多人的面,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说?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没有人说。
谢琬站起来,“这话未必吧?”
众人都不曾料到她开口,虽然声音清平,却引得所有人望过来。
随着她的声音,门外却又走来一行人,正是吴兴钱壮还有玉雪玉芳。几个人进门后便站在谢琬身后,虽然一言不发,却使得纤秀的谢琬无形中多了几分气势。
谢琬走到堂中,径直到了谢棋跟前,说道:“你说你父亲买了个一样的紫铜炉,你不如说说,那是个什么样子的炉子,有什么标记,可以证明那是你的,而不是昧了府里的公产?”
谢棋心虚地后退半步,即使谢琬说话的声音还像平时一样沉静和缓,可此时听来,却让她生出几分心悸之感。她也已经知道因为她的那句话,给长房引来多大的麻烦了,于是反口道:“我刚才说错了,那炉子不是父亲买的,是他借了别人的……”
“我不管是借的还是买的,你只要告诉我,你那个炉子有什么特征就行。”谢琬不慌不忙,才及十一岁的她,如今身上给人说一不二掌控全局的感觉愈来愈明显。
谢棋咬着唇。看了紧抓住桌角盯着她的王氏两眼,只好道:“我那炉子有两只耳,一只耳上有一段胭脂色的漆印,那是上回大哥新房里的家具正在上漆时。丫鬟不小心沾了上去。还有底座下也有个铜钱大的撞击出来的小窝。”
“那你的炉子现如今在哪儿?”谢琬问。
谢棋涨红着脸,胸脯起伏道:“你不是知道吗?刚才被那些臭工匠夺去了!你还来问我干什么?!”那炉子她根本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昨儿夜里她追着任隽出了翠怡轩后,根本就没想起过要去拿回炉子的事。以至于刚才听到庞胜家的问她要炉子,她才恍然记起来。
“是么?这么说来,你承认在这之前你的炉子还是在你手上的了?”
谢棋闭口无语,撇开头去。
她不能说不在她手上。如果说炉子不在她手上,她相信谢琬绝对会当众追问炉子去哪儿了,这个时候,谁能说炉子在谁手里呢?说在谢宏手里么。可这跟在她手里有什么区别?除了谢宏,别的人谁又会肯出来替她背这个黑锅,承认炉子昨天夜里不在她手上,而在他们手里?
谢琬明知道这些都是她一手设计好的,非得当着众人面这样逼问她。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她不知道昨夜为什么明明应该是跟魏暹在一块的谢琬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谢葳,但她不信,凭一只炉子,谢琬就能举证她确实有栽赃之嫌!就算谢琬是当事人之一又怎样?只要她一口咬定不是,王氏会帮她的!
谢琬再厉害,难道还能斗得过王氏不成?
她打定主意不理会,决意以静制动。
谢琬扬了扬唇。转过身,向身后吴兴伸出手。吴兴双手伸出来,一只精巧的紫铜炉便交到了她手上。
“我这里刚好也有只炉子,一只耳上有着胭脂色的漆印,底座上有个铜钱大的小窝。不止这个,上头还拿漆笔写上了你父亲的名字。”
她把紫铜炉翻过来。看了眼上头的漆印,走到谢启功面前,将炉子重重放在案头之上。
“你既然说你确实有只这样的炉子,想来这就是二姑娘说的那只没错了!你不说话也成,这至少说明我没有冤枉你。这座价值不菲的紫铜炉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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