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等了好半晌,还是没能等到季榆的后文,度一方略微挑了挑眉,开口追问。
“就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说法,季榆干脆歪了歪脑袋,装起傻来,“……哪里?”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动,度一方侧过头,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挂上档,跟着前面的车转了个弯。
这个家伙还真是……连个谎都说不好。
轻轻地叹了口气,度一方又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
要是这个妖怪刚才直接承认自己知道许清容的事,他说不定还会以为,对方之前对许清容那特殊的态度,是因为知道了对方母亲的病情的缘故,毕竟许清容和他就住在同一栋楼里,某个成天在楼里的天花板上乱窜的小家伙,能够听到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刚才季榆那明显心虚的表现,反倒证实了他确实在隐藏着什么的事实。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暴露了什么的季榆见度一方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心里顿时舒了口气。
是他的错觉吗?尽管今天这个家伙确实哪儿都不太正常,但比起昨天来,反而……好像要更好说话了?
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某个人咬了两次的下巴,季榆表示,其实有时候自家的恩人不正常一点……还是挺不错的?
这么想着,季榆弯起嘴角,朝度一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知道边上的这个妖怪的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度一方的嘴角不自觉地跟着弯了弯,心情显然很是不错。
过了市中心最堵的那一段路之后,道路一下子就变得宽敞了起来,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会儿明明连医生的上班时间都还没到,大厅里的挂号处就已经挤了一大堆人了,那简直比闹市还要多的人数,让季榆忍不住有点咋舌。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大部分人一辈子去医院的次数都只有几次,可不管什么时候,医院里的床位和忍受,却永远都不够用。
不过这种事情,跟他这个和生病无缘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了。
和度一方一起走进电梯,季榆仰着头看着门上边那不停跳动的数字,情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低落下来了。
妖怪的寿命都十分漫长,他活了这么久,就没有经历过几次真正的生离死别,自然也不明白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他只是……被医院里这与夜里完全不同的气氛,给影响了而已。
头顶忽地被人轻轻地揉了揉,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从对方的掌心传来,季榆愣了一下,才转过头,朝身边的人看过去。
度一方没有偏头,双眼望着前面的模样,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但他这样的举动去,却让季榆的鼻子莫名地有点发酸。
“许清容的妈妈……”嘴唇动了动,季榆好半晌才轻声问道,“……会没事吗?”
他对人类的那些疾病并不了解,可他知道,能够让一个人,连在睡着的时候,都那样咬紧了牙关,一定不是什么感冒发烧能够比拟的情况。
听到季榆的话,度一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回答:“我不知道。”
纵然他想安慰眼前这个不知怎么的,倏地就难过起来了的妖怪,他也无法在这些事情上,做出任何保证。
那种不知道到最后是不是会变成谎言的话语,不该由他来说。
季榆没有说话,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那电梯到达了指定楼层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就显得格外清晰与突兀起来。
愣愣地看着度一方抬脚走出电梯,季榆陡地回过神来,急忙在电梯门合上之前跟了出去。
然而,只跟着度一方往前走了两步,他又猛地停了下来。
“我饿了……”对上度一方看过来的视线,季榆有点扁了扁嘴,有点可怜兮兮地说道。
今天早上他们出来得太急,连早饭都没吃——当然,只缺了这么一餐,季榆是不可能感觉到饿的。
只是,他总得给自己找个开溜的借口不是?要不然,待会儿一屋子人里头,就只有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很尴尬吗?
这么想着,季榆努力压下胸口翻腾着的,那股说不清楚的情绪,小小地吸了下鼻子。
低下头看着季榆的双眼,度一方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就在季榆以为对方又会和出门之前那样,非得拖着他一块儿去许清容那儿的时候,对方却蓦地开口了:“楼下有卖早饭的小店。”
“顺便帮我带一份,”说着,度一方从兜里取出钱包,直接递了过去,“记得要一份辣椒。”
对度一方的反应有点意外,季榆顿了一下,才伸手把对方手里的东西给接了过来,有点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果然,今天这个家伙……变得好说话了很多吧?
在暗地里观察了那么久,对于度一方的口味早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季榆也没有多问什么,应了一声之后,就转身坐着还没下去的电梯下楼了。
就是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度一方也会在某个妖怪的设计下,和许清容的母亲见上这一面——而这,正是两个人关系的转折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可以说是把剧情推回了原本该有的轨迹上去,只可惜,在多出了之前的那些周折之后,某些东西,显然不可能再与预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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