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季榆直起身来,看着面前只有自己半人高的墓碑,弯起眸子说道,“我会试一试这个的。”
他总不能总是因为不喝酒,而被百里承笑话不是?
而且,季榆也的确很想知道,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把酒言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总得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接受一些事情。
小小地吐出一口气,季榆转过身,和百里承一起朝山下走去。
两人没有和村子里的人道别,并非不愿与那些人亲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对方过分的热情罢了。他们可不想离开的时候,还得再多带上一大堆礼物。
由于并未进村,百里承和季榆在随意地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之后,就驱马朝着附近的一处城镇去了,正好也找个地方歇歇脚。
像昨天晚上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多来个几次,百里承可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继续忍受下去。他从来都不是那种,能够做到轻易地压抑自己欲-望的圣人。
然而,两人都没有料到,他们会在停留的客栈当中,见到本该在自己的医馆当中的曲长歌。
“你们怎么在这儿?”很显然,曲长歌对于百里承和季榆的出现,同样感到意外。他的视线在百里承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就移了开去,落在了一旁的季榆身上。
前几日,这个小家伙告诉他对方为了一些事情,需要出一趟远门,他还以为得有好一阵子见不着对方了,却不想还不到半个月,自己就又和人碰上了。
第83章 第四穿(十六)
“我们来这里祭拜我的爹娘, ”并未对自己此行的目的做什么多余的隐瞒,季榆对于这样的巧合有些好笑,“长歌你才是, 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 就在他和百里承准备动身之前,曲长歌也恰好有些事要出门, 只是没想到, 双方的目的地, 竟然在同一个地方。
听到季榆的话, 曲长歌愣了愣, 也不知是因为季榆的前半句话,还是后半句话。
“你们不知道?”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两人的表情,未能从他们的面上看出什么来,曲长歌迟疑了须臾,才继续说道,“这里出现了疫病。”
通常来说,在这样的时节当中,疫病爆发的可能性是极低的, 可也正因如此, 若是一旦出现了反常的状况, 事情就会变得分外严重。
前些日子, 他正是收到了此处的友人的传讯,才准备动身赶赴这里的。当时对方并不能确定那些病人的情况,只是请他一同过来探讨罢了, 就在昨日,他们已经得出了结论,并且将这件事通报了官府。
只是,大概是这个地方那年轻的官员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吧,手忙脚乱之下,直到现在,那封城的命令,都还没有传达下去。要不然,这会儿季榆和百里承就该被拦在城门之外了。
一听到曲长歌口中的“疫病”两个字,季榆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在原本的剧情当中,的确是有这样一段剧情,只不过事情发生的地点,并不在这个地方,也和季榆没有半点关系。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和百里承处在冷战当中,却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最为防备的那个人,趁着这个机会,和百里承极大地拉近了关系。那种生死相携的行为,可比单纯的救人一命,要更容易令人滋生出好感。
“你们……”盯着面前的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曲长歌的神情中带着几分犹豫,“……要不还是赶紧离开吧?”
百里承和季榆才刚到这里,尚未和城中的人有过多的接触,想来不会这么快就染上那才刚刚开始出现的疫病,但若是再在这里待得再久一些,他就无法确定了。
要知道,有的疫病,是只需要和病人待在同一个空间内,就会被传染的——而他们目前还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其中的一种。
如果再晚上一些,等城门关了,这两人就是想要离开,都走不了了。
“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吗?”然而,听了曲长歌的话,季榆却忽地笑了起来,“我们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
不说他勉强算得上曲长歌的半个弟子,就说百里承那爱管闲事的性子,都不可能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要不然,这个家伙又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百姓的赞誉?
百里承的名声,可不止是打仗打出来的。
曲长歌闻言,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可还不等他再说点什么,就被百里承抢先了:“和我说一说具体的情况。”
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与平易近人,百里承的语气当中带着一丝命令与强硬,显然不容许面前的人拒绝。
在他看来,要是真如曲长歌所说,他们已经将疫情的事情通报给官府一天一夜了,城门还未关闭,这已经算得上是当地的官员极大的失职了。
谁又能知道,这两天里面出城的那些人当中,有没有哪个染了病的?又会有多少进城的人,无辜被牵连?
第一次见到百里承的这个样子,曲长歌不由地愣了一下,被季榆轻声地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开始给对方说起这里的境况来。
最早注意到近些日子前来医堂就诊的许多病人,都有着相似的症状的人,是回春堂的一个老大夫,初时他只以为最近的温度降得快,那些身子骨弱的人,都一块儿患上了风寒,是以给他们开了些寻常的益气驱寒的药剂,便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他感到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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