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
她不知想到哪里,碾着脚下泥土,低声道:“真好。”
周冶轻叹一口气,“你贵为公主,及笄礼本该十分盛大。”
“没事啊!有你们在,就很好。”她摇了摇手中的宽阔布料,“这还是我两辈子加在一起第一次过生日呢!”
“看来你以前过得确实很苦。”
“也还好。”
说着,她露出一个搞怪的笑容,却让周冶心中更不是滋味。
两人慢慢散着步,周冶突然开口问道:“在你眼中,老皇帝如何?”
“老皇帝?”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慢慢走了几步,思考着前世今生所了解到的那位皇帝,却发现她对老皇帝实在知之甚少。
前世看到的那本书中,老皇帝出现不久便驾鹤西去,仅写了几句关于皇帝年轻时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
而她穿越之后,见到更多的是老皇帝的懦弱。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周冶,“我只知道他既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妃子,也保护不了自己疼惜的儿女。”
周冶淡淡下定结论:“你在恨他。”
“我没什么理由恨他,恨他的是芜媛。”
闻言周冶轻轻一笑,问道:“你可知四大家族存在几时了?”
这个书中倒是没有提起,她摇了摇头。
“这几个家族的祖先,都是百年前始皇打天下时的开国功臣。”他看着远方,声音飘渺,“纵观历史,有几个开国功臣能落得一个好下场?后人将这些皇帝骂了又骂,皆道其无情无义。可当我们的始皇帝有情有义地为功臣们封侯划地时,后人又骂他优柔寡断,没有当皇帝的气魄。”
他轻笑了一声,“什么话都被这些人说尽了。”
沈如茵歪头问他:“那你呢,你怎么看?”
“说到此处,竟不得不再次用上三殿下说过的那一句话。”他略叹了一口气,“身在其位谋其职,三殿下的心胸,确然非常人所及。”
“你是说,你很赞成那些所谓无情无义的做法?身在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便须得看得更远更长,即便死后背上骂名,也应当如此,对不对?”
周冶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头,“茵茵如今一点就通,孺子可教也。”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老皇帝处在他的位置上,有所能有所不能,我不该责怪他?”
“你要责怪,本也无错。我只是要你放宽眼界,莫要仅仅局限于自己那片小天地。百年的大家族,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毁灭。且不说其本身艰辛,就说将他们连根拔起之后,会招来多少骂名,也足以让历代皇帝止步了。而我们的老皇帝,是第一个愿意站出来承担这骂名的人。”
沈如茵沉默着,回忆了许久也没能想起这位老皇帝究竟做了什么反抗四大家族的事。
疑惑的眼神对上周冶,他了然笑道:“老皇帝在位时明里暗里反抗那几个家族的事不少,不过他留下的东西,才是最有用的。”
“他留下了什么?”
“一个字足以形容——乱。”
“乱?”
她将食指蜷起抵在唇上,思考着这个乱字的含义。
如今表面上宁扶胤稳坐皇位,可若真是如此,他也不必在有了莫家的情形下还去依附姜家。
除了大皇子宁扶升已死,三皇子宁扶清流放在外,封了王在朝为政的皇子还有二皇子宁扶眠,四皇子宁扶止。
这二者一个身后有白家,一个背倚宋家,都不算好对付。
更何况,实际的情况更加复杂,因为原本毫无威胁的宁扶清,不仅拥有南疆的兵力,还在民间拥有强大的力量。
“皇位的争夺,也是各个家族的斗争。只有让他们鹤蚌相争,才有机会渔翁得利。”
“可是这究竟是如何乱起来的呢?按理说,争夺皇位并非罕见,如何到现在才能引起他们相争?”
“因为以前没有希望。”周冶高深莫测地笑着,“没有带着自家血脉的皇子,谁会拼上一切来支持?然而,有哪个皇帝愿意将这几个家族的女儿娶个遍?仅仅是后宫的事情,就够让人头疼了。这些大家族里出来的女儿们一个比一个有心计有手段,还需得考虑着她们背后的家族,不能轻易得罪。”
“原来如此……”沈如茵默默掰着手指数了数,疑惑道,“为什么没有姜家?”
“姜家——”他勾起唇冷笑,“若非没有适龄女子,奉都侯又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现在将自己女儿嫁过去,再打下一代的心思,也不算迟。”沈如茵皱眉,“弱得连英雄帮这种角色都能入眼的莫家,哪里是姜家的对手。”
“五个皇子中,仅有大皇子与三皇子的母族毫无背景。可惜大皇子太过忠直,担不起这重任。”周冶看她一眼,“此事定会在这一代解决。”
“你的意思是……”沈如茵讶异地瞪大双眼,又觉得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周冶十分欣慰地颔首,“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自诩百年大树、屹立不倒的家族,终有一日毁在被他们踩在脚下的百姓手中。”
“原来这一切都有目的,那我岂不是打坏了他们的计划?”
“诚然不论是否有你,三皇子都能从英雄帮中逃出来,但你让他少受了一些苦,也不算无用功。至于打乱计划——既然殊途同归,也无阻碍之说。”
“这些话,你以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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