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沉吟半晌,却不知要不要说出心中疑惑。薛延广笑了笑道:“在本王面前你不用顾及,有什么就说什么……如果真的想救你爹的话。”他故意将最后几个字说得极重。
云晨潇毕竟少年心性,阅历不深,易受人情绪左右。听得这话再无犹豫,俯身再叩首道:“王爷,晨潇今日说的话,句句够的杀头的罪,但为了爹爹,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我以为,这一切,恐怕都是宁王殿下的主意。他先收买爹爹部下几位将军,叫他们故意放出朋党之争的口风,朝廷近些年来查的紧,自然要追究爹爹的责任,而宁王又从中作梗,在皇上面前将这事的罪名无限扩大,借以……借以除掉爹爹这个心腹大患……”
薛延广微笑的听着云晨潇说完,抚掌笑道:“丫头,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说出这话,我治你的滔天大罪吗?”
云晨潇面不改色,淡淡说道:“晨潇为救父亲,再没有什么顾及,就算王爷真要降罪,我也定要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也算没有枉死。再说了,晨潇说出这话,也是给王爷提个醒。既然宁王殿下有这野心,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铲除了我爹,下一个,说不定就是王爷您了。”
薛延广一听,脸色突变,涨得通红,双拳齐握,紧咬牙关,却不出声。云晨潇察言观色,见得薛延广如此反应,顿时心中一凉,想道:“吾命休矣。却没想到定王是个这么怕事的家伙!”
沉默,寂静。云晨潇只觉这一阵沉默似是永无尽头的黑暗。过了许久,薛延广脸色才恢复过来,抬手轻声道:“丫头,你起来吧。哎,没想到老四这招借刀杀人的计谋,却被你识破了。你说的不错。当今圣上撤藩心切,急于收权,正是要找一个替罪羊。政亭他手握重兵,把持要隘,这拥兵自重的罪名,对他再合适不过。哼,殊不知如此一来,圣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天下武将,除了政亭,怕是没人愿意清君侧,勤王师了……老四的好主意,他的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啊!”
云晨潇一时愕然,正思忖如何开口,薛延广却先她一步道:“丫头,你想知道镜虚铁盒的来历吗?”
云晨潇虽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却仍是如实答道:“我听一个朋友说,这铁盒来自天竺,据说里面藏着巨大的宝物,可惜一直没人打得开。到了本朝高祖的时候,五行门师祖薛芷兰惊才艳羡,才得开启铁盒,之后,就再也没人打开过。”
薛延广微微颔首道:“不错。你这位朋友,怕也不是泛泛之辈吧?可你知道,铁盒后来到哪了么?”
云晨潇茫然摇头。薛延广继续道:“嘿嘿,其实,这铁盒中,本来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就只是一个铁盒,铁盒中再套铁盒,是天竺人耍戏法用的……”
“啊……”云晨潇忍不住失声叫道:“王爷,这……当真?”
薛延广并不理会云晨潇夸张的反应,继续道:“后来,芷兰先辈却转手,把铁盒送给了我朝高祖皇帝。当时高祖手中,正握着另一样宝贝……”他说到这里,松了一口气道:“丫头,你爹跟你说过《金刚经》的事吗?”
云晨潇越听越糊涂,答道:“知道。那也是芷兰前辈的事物。据说上面画有传国玉玺的埋藏地址,可后来却消失了,世上再没人见过。”
薛延广颔首道:“你知道的真不少呢。其实,芷兰先辈是将《金刚经》送给了她侄子,也就是高祖皇帝。高祖皇帝临终时,为防子嗣们兄弟相争,又不愿传国玉玺就此失踪,便将经书锁入镜虚铁盒中。意思就是待得才智双全的明主子孙开启。但纵然如此,还是没有避免内战。那时诸王纷起,多半也是为了这传国玉玺。至此,世上才有了‘镜虚铁盒’的各种传闻……”
云晨潇听罢,竟是不自觉的哈哈几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连薛延广都大感困惑,问道:“丫头,你笑什么?”
云晨潇目光清明澄湛,灵动炯熠地看着薛延广道:“王爷,晨潇先跟你讨个饶,我姑妄言之,您就姑妄听之,权当是笑话吧。
薛延广此时忽来了兴致,觉得眼前这小丫头有些意思,便点头准了。
云晨潇得了赦令,这才微微一笑道:“晨潇读书不多,许多道理也不明白,但我却知道,水可载舟,亦能覆舟,自古有德明君,皆是以民为重,得人心者,才可得天下。然而,哼,现在诸侯王,竟是为了一个所谓的传国玉玺争得死去活来,又有什么意义?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学学王爷您,造福百姓,收买人心,才是上上之策。”
薛延广虎目一瞪,先是一呆,盯着云晨潇看了许久,随即放声大笑,傲然昂首道:“好丫头,好丫头,你这段话说的漂亮!不错,哈哈,你很合老夫脾气,有话直说,何罪之有?有女如此,云政亭那厮,夫复何求啊?”
云晨潇则在那里暗自庆幸,这马屁没拍到马蹄上。薛延广沉吟片刻,道:“丫头,你现在知道了这镜虚铁盒的来历,你若哪天真的得了,会怎样?”
云晨潇眼咕噜一转,思索一会儿,笑道:“传国玉玺,自当有德者居之,该由民众决定它的归属。而晨潇一路走来,鲁、豫两地百姓,无不称赞王爷您之英明睿智,慈爱宽政。民心所向,自是天意。”
她这几句话虽然没有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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