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活着,那么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我已经没有去想明天和未来的勇气。
一阵孤独感忽然之间涌上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口,那是一种痛,令人想要窒息,有着放弃生的yù_wàng的念头。
果然,深夜不宜思考人生和追忆往事。
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上有一条新短信。陌生的号码,看了内容后我便知道除了何微怡不会是别人。□□和微信里我们已不再是好友,火花和巨轮还有小房子早就已经没有了。需要经营的东西总是会很容易的在你忽视它们的时候就消失,热的东西也总是会变冷,一切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我轻声的关了门,担心吵到睡的正香室友,大学里没有早课的上午都是这样睡过去的。
昨晚又下了一整夜的雪,宿舍楼两边高大的雪松上面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我在身后留了一条脚印,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但我知道我不想见到何微怡。
没能如我所愿,运气差的时候总是厄运不断。
她似乎精神很好,“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口吻,仿佛是在可怜一个失败者,在你临死之际来解答你心底的疑惑。
我立在原地,放声的大笑,我感觉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对面的人显然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反问道:“都这样了,不知道你还在笑什么?”
我眼神凌厉的看她,脸上笑意不减,“你的母亲,真的是小三啊?”
我用一个疑问句去陈述了一个事实,说的不痛不痒,仿佛那个女人插足的是某个我不认识的人的家庭。
她显然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原本还带些颜色的面颊此刻显得有些苍白了。
“现在的你,一无所有。”她一字一顿,她的话比落下的大雪和呼啸的寒风更刺骨。
“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因为这样我就会我很开心啊。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我就是要看着你是怎样坠落谷底的,看着你在下面挣扎,俯瞰你的生死。”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旋,打乱了她要继续的话语。没有我预料中的反驳,她只是站在原地。
我哼笑一声,语气和眼神中均是不屑,“我有过,你呢?”
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结束了,一点儿也不完整,过程仓促,没有给我一点儿缓和的时间。
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总是要让我们的生命里有那么多的意料之外。
就像我意外的遇到了邱以阳,而现在,又要以这样一种我从未预料的方式看着他的离开。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生命中会有许多这样的事,只要心脏会跳,就要一直经历。
两周之后,一则新闻消息报道:‘木木集团’宣布破产。早间新闻的主持人标准的普通话,传入来往人群的耳朵中。一个庞大的集团就这样走到了终结,从创建到结束一眨眼二十几个岁月已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上万人的失业,在员工的哀嚎和人们的唏嘘声之中,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风过无声,鸟掠无痕。公司的倒闭宣告着我父亲事业的失败。
他略显疲倦的对我说,“一落,跟爸爸一起走吧,你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走的。”
除了一览无遗的疲惫,我还看到了他眼底的闪烁和欲言又止。我知道跟他一起上飞机的不会是我的母亲,自从那天晚上她离开后我们便再没寻到过她的踪影。
我食言了。
我背着包上了一辆往北方开去的火车。
没有在书里读过的离开家乡的漂泊无依感,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千金的重担,我相信陌生的环境会给我另一片安宁。
在火车上我犹豫了很久,闭着眼摁下了发送键。那些在我彻夜未眠时想了很久的话,那些我删了又写,写了又删的字,长篇大段的话语只剩了一句。
“我走了,祝你快乐。”
我想,明天的阳光也会很好,让他的世界温暖和祥。
那些所有与他有关的话,都不是胡言乱语。我会努力在没有他的地方好好的生,健康的活,一无所有的继续苟延残喘。
发完短信后,取出手机卡扔到角落的垃圾桶里。
我要扼杀自己对他的任何期待,也不去想在收到这条短信之后他会是怎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
我不知道自己对西镇有着什么样的感情,或许只是因为我曾经来过这里,曾在日记里写到过关于它。
☆、Ⅰ-ⅰ﹣1
初三的那个寒假爸爸去了遥远的地方出差,那个陌生到今天我都不记得名字的地方,妈妈也要外出调研,但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就带着我一起去了她当时要去的地方----西镇。
没有南方的潮湿和雾气,还有傍晚十分金黄的云朵很耀眼。是多年前的自己对这里最初的印象。
听到火车报站的声音就下了车,抬眼望着天,是一个不算明媚的中午。时隔多年,跟我印象中的样子没有多大的出入。
一个人沿着并不算宽也看不到尽头的街道没有目的的四处游荡,听着歌把音量放到最大,抬眼望天空让泪水在眼里打转不落下来。在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走进了一家旅店,关上门躲在简陋的小房间,没有办法享受这寂静安宁的好时光。
在黑色的夜晚里像一颗脱水的蔬菜,用手臂环抱着蜷缩着身子靠在床沿边那个默默落泪的自己,孤独的舔舐心口上的伤,感受到了身体中每一滴水分的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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