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她动了动眼皮努力凝了凝,终于轻轻睁开眼睛——
“公主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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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主醒了。
整整七天八夜昏迷不醒,倾尽宫内太医回天乏力。终在第八天,一位平姓民医揭了皇榜,一己治愈了樨尾兰毒。
慕容念大喜过望,依诺赐以重金相谢。望着珠还合浦的女儿,素来威严的帝王甚至颤了手,无言以表心境。
待到各宫前来窥探的来者纷纷散了,整个汝坟殿安静下来,时辰已临深夜。慕容素倚在榻上辗转反侧,许久无眠,最终干脆出了殿门,伏在院中的石台望星星。
夜沉如墨,星碎如珠。
一声浅浅的叹息荡在苑内,几不可闻。
“为何叹息?”
身侧忽然多了一个人,她偏头看了看,年轻的男子温文微笑,她并不意外,“是你。”
“怎么不去睡?”李复瑾淡淡地笑,顺手给她披了件御寒的外衫。
“睡得太久了。”慕容素象征性地扭了扭脖颈,长日的昏睡压得脊背隐隐酸痛,“想来我醒的也不是时候,那个神医也是,怎的就不知教我昼时醒来?真是……”
他笑了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你怎也不去睡?”
“我?”顿了一下,温雅的面庞映在星光下有些黯淡,“我睡不着。”
慕容素乐了,“莫不是这毒还会传染,让你这几日也昏迷不醒了?”
“或许吧。”他意外地没有反口揶揄,定定地盯了她半天,忽然低声道:“对不起。”
“什么?”
“……没什么。”
讪讪地避过了话题,慕容素却忽然狡黠一笑,“我听到了。”
李复瑾微怔。
“为什么道歉?”
静默了半晌,他慢慢开了口,“如果我当时再稍快一些,你或许不会中毒。”
“这又不怪你。”她歪着头,浅淡的笑几乎溢出唇角,“谁会想到那个舞姬包藏祸心,而且,我该谢谢你。”
“谢我?”
“你又救了我。”尽管昏睡毫无意识,但仍隐约记得是他冲上舞台斩杀了那个舞姬,“算起来,这应该是第三次。”
李复瑾没有答话。顿了片刻探出指尖,于她的裙外打一个细结,缀上了一块玉饰。
是盘螭墨玉,她并不陌生。拎在手中转了转,颇有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送给你。”他轻笑了一下,“算我的赔罪。”
摩挲了一会儿,慕容素启手解开裙带的结。
“别摘。”似乎预料到她想做什么,他忽地出手按住了她的动作,不明所以地问:“你很讨厌它吗?为何总是拒绝。”
“不是。”她恹恹地扁扁嘴,“这东西……一看就很贵重。”
似乎猜到了这个答案,他漫笑了一下,莹白的佩饰在淡光下恍若透明,“没有你想的贵重。”
修长的指尖轻轻触摸,凝滞良久。
“这只不过是偶然流入我们家的一样典质之物而已,父亲见它漂亮,才花了重金得来,后来父亲病逝,将它承于我。本应还有一枚,在我弟弟手里,只不过……”清淡的话语顿了顿,没有再往下说。
“你还有弟弟?”第一次听他提起家人,慕容素不禁岔了话题。
眸子凝了一下,李复瑾模混地应了一声。
看出他不愿多说,慕容素索性换了个话题,“即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那你为什么不留着?”
“你不懂。”他微叹了口气,手指轻抚过璧上的螭纹,“我们家都是因它败落的,我进都这一路,也不乏山贼匪盗之徒见此心起诡图,它于我而言,除了是块烫手的山芋,别无他意。”
“所以那日,你才毫无犹豫地将这玉抵给了那个掌柜,还不肯告诉我还玉的地点?”经久前的疑问似乎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慕容素恍然有些了悟。
一个家世败落的世家公子,随身坠着一方连城之璧,无怪引人猜度。偏偏睹物思人,一方宝玉是瑰物更是负累,为断思绪,干脆决心遗弃。
“原来你那天不是为了救我……”
轻喃的话音似携着埋怨,他顺势笑了,“谁知道还会再遇见你,居然又还给了我。”
“我又不知道。”她悻悻地白了他一眼。
“你和我也算因这玉结缘,这玉于你,也算有缘。”
重新将衣带的结仔细系好,雪白的玉压在淡粉的丝罗间,如拂于裙裾的的雪。
他细细打量了一下,然后轻笑,“拿着它吧,它很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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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钰踏进汝坟殿。
近十日的禁闭并不长,只是没有日夜的境况混淆了对时间的概念。探触天光的一瞬,恍如隔世,说不透心头的滋味。
如歌如笑和广常皆在,粗略的和他说了说近几日发生的所有事细,可谓跌宕。时间太晚,他半晌斥退了几人。洗漱更衣过后,伏在床榻却久久无法入眠。
鬼使神差便走到了寝殿外,深思竟一时有些恍惚。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休憩。出禁室前便听说她已醒来,心中数日的暗霾总算挥散。
独自站了良久,心都似被风拂得空了。静了半天,思绪愈来愈乱,他默然转身。
“莫钰?”
身后的殿门却忽地开了,伴着一声清唤。
胸臆漾了一下,他呆了一呆。
下意识钉住了脚步。
第27章朝审
“你来了。”
转过身。纤瘦的女孩赤脚半倚着殿门,黑发披散在两颊,仅着了单薄的中衣,雪缎萦在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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