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反转柳叶长剑化为万千幻影直逼黑衣人而去。
一切仅仅只在转瞬之间,她左臂紧紧箍着小小的一团,柳叶风几乎贯穿寐诀的胸膛,她缓慢的呼吸肺叶碰触到冰冷的蝴蝶暗镖阵阵发疼,一把匕首刺穿右臂,两人离得非常近,她一字一句道“你输了。”
“扫兴。”退后几步柳叶风一点点缓慢的从他身体内抽出,血痕很快的被雨水冲刷,利落干脆的抽出那把精美的匕首,如愿看到扶黎稍稍蹙起的眉心,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来日方长,不急。”
她跪在地上调息片刻才抱起怀中的小姑娘颤颤巍巍的站起,解了她的穴道用宽大的披风遮住不见收势的大雨,睫毛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好奇的看着她“你是谁?爹爹呢?”
“乖,念芷听话,等你睡一觉就能见到爹爹了。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扶黎松了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她应该尽快赶回王府,该说她运气委实不算太好吗?她苦笑,剑阁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丑时一刻,骤雨狂风已过半宿,他披着厚厚的白狐裘,膝盖上放着八宝云纹手炉,旁边是刚刚笼好的银炭,烧的旺旺的,窗户半开不时有雨丝沁入,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案几上摆着黑白对弈的棋子,凉透的冰糖血燕未吃一口,一方洁净的素色帕子血迹斑斑,羽墨阴沉着脸对着始终不发一言的青鸾道“先生如何说?”
“时机未到,只有等。”
羽墨闭眼长长吞吐了一口气方平复了心中的惴惴不安,寒潠丹燚变换不定,素手医仙依旧音讯全无,又该如何是好?
萧辞把手掌从火炉上方收回落下一枚棋子问道“宫内情况如何了?”
“德妃入暴室一晚,施三十七种刑法未亡,次日处以蛇窟之刑,尸骨无存;
李贵人自暴室出来时疯疯癫癫,赐白绫;
宓妃死于清毒暗杀;
贤妃眠于安梦香;
丽嫔畏罪自杀撞柱而亡;
宁嫔倒是被太后赦免;
淑妃偏安一隅禁足紫微殿;
如今宸贵妃是名副其实的一人独宠,冠绝后宫。”
羽墨毫无情绪起伏的回禀,后宫格局全部打破,牵一发而动全身,白媚儿不费一兵一卒成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最大赢家。
萧辞默然颔首又落下一子,左手轻轻叩打着几案“天胤这几日便可收局了。”
檀木门骤然被推开打断了羽墨的思绪,风卷雨丝湿了门前的木板,景皓浑身湿透血污混着雨水顺着夜行衣在身旁流下一滩血水,搀着一名墨蓝衣袍的男子撞门而入。
“景皓!”羽墨惊呼一声,待看清手臂上几乎露骨的可怖剑伤惯有冰冷淡漠的眸子些微情绪波动。
青鸾搀着李述走到黄花梨圈椅上坐下检查了一下伤口,大大小小十余处好在并未伤及要害。
萧辞披着狐裘起身把脉之后才吩咐青鸾清理包扎伤口“念芷呢?”
羽墨纤细的手指颤抖着不敢触碰那道伤口,拉开他胸前的衣襟果未出她所料,旧伤裂开浸透了白色纱布,他略微用力握了握羽墨的手示意无事犹豫不绝回道“念芷……扶黎善后。”
没有听到回话,窗外的风雨不见丝毫减缓的趋势,几根翠竹咔擦一声断了,他轻咳着走到窗前声音沙哑“谁让她去的?”
声音平和的令人发慌,那双眼睛毫无波澜,没有任何情绪,这是他及其不悦的惯常表现,景皓慌忙回禀“扶黎知晓蝶魅的底细,武功更是远在我之上,权衡利弊,她很合适。”
“哦?是吗?”很轻很淡的反问“这些话是她说的?”
“是。”
丑时三刻,青鸾服侍景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咬着嘴唇浸湿帕子清理着他胸前崩裂的伤口,一时屋内静默无言。
萧辞写了两张药方,吩咐下人去厨房熬药,提笔蘸墨又写了几封书信,耳间轻微的声音让他执笔的手抖了抖,一滴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朵墨花模糊了其间笔迹,青鸾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檀木门。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凌乱的发垂至腰际,雨水顺着光洁的额头滑至消瘦的下巴,整个人宛若出鞘的利剑,在暗夜中泛着森森寒意。
李述清理包扎好伤口本来坐在椅子上看到扶黎入门急切问道“念芷怎么样了?”
她拉开怀中的黑色披风,小小的人儿瑟缩在她怀中竟然睡着了,骤然的光亮念芷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李述眸子咻然亮了软软的唤了一声“爹!”
李述赶忙自扶黎手中接过念芷牵动伤口皱了皱眉头,一双小手却依旧攥着扶黎的衣领怯怯道“姑姑没有骗我,念芷会听话的。”
她伸手抚了抚她的发,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念芷乖。”
李述悬而未决的一颗心总算放下紧紧抱着念芷,眼眶中隐有泪花转动,长着胡茬的下巴抵着她毛茸茸的发微微摩挲,声音真挚恳切“在下在此谢过姑娘搭救小女之恩。日后姑娘若有何差遣,在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只是奉命行事,将军不必如此。”
“王爷,建业一事…”
“你和念芷安心在王府住下,好生养伤,其他诸事容后再议。”萧辞出言打断,李述重重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念芷本就有先天不足之症未免淋雨着了风寒只好尾随王府侍婢先行回厢房歇息。
扶黎挽在臂上的披风滴着粘稠的鲜血,浓重的血腥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夜行衣绞出的雨水都是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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