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时案告破后的一周,李慧苓出院,为了不再耽误上课,她决定直接返校,李氏夫妇必然不同意,可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只能同意。
出院的前一晚,单萱来到医院,拿着此前就准备好的验孕棒,陪她一一测完。末终,单萱收起东西,说道:“你没有怀孕,很幸运。”
“是吗?”她却反应淡淡。
单萱也不知该安慰还是劝导,只能说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孩子,梦该醒了。”
真的醒了吗?李慧苓在心底喃喃,目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不知落到何处,只是怔怔望着。以至单萱何时离开,她全然不知。
与她一同返校的,自然是安宇。
她们订的,是傍晚的航班。这会,李氏夫妇正事无巨细的叮嘱女儿,不要太用功,要按时休息吃饭,身体有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老师同学,还要隔天给家里电话。李慧苓一一应着,乖巧的答知道了,请父母不必担心。向梓桑特意抽空赶来送机,抵达候机区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依依离别场面。
对向梓桑的到来,李慧苓神色怔忡,在她与李氏夫妇打过招呼后,说想上洗手间,拉上她一块。
“有话要问?”细心的向梓桑自然看出端倪,在洗手台前,她轻声问。
李慧苓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苍白,神色静然,她摇了摇头,低下去,慢慢地洗手。
向梓桑顿了顿,说道:“小慧——”
“师姐,”李慧苓却打断她,转过脸来,眼眶不知什么时候红了,她语带哽咽,“师姐,安宇说,是你追上他的,是吗?”
向梓桑怔了一秒,点头。
“他是当场死在你眼前吗?”
“是。”
“他……他在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小慧,你——”
“师姐,他是不是说了什么?”
向梓桑心情有点复杂,要说实话吗?给她一个已经破碎的昙花一梦,给她继续沉浸这个荒谬梦境的借口吗?可如果不说,她——
“是,他临终前,有说。”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很快乐。”
李慧苓呆呆看着她,眼眶里蓄积已久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滴了下来。
“小慧——”向梓桑取出纸巾,要替她擦拭,李慧苓却摇着头拒绝了,默然流泪。
向梓桑试图劝慰:“小慧,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那些事,在你心里还没有过去,可是终有一天,它会过去的,了无痕迹的,全都过去。”
“师姐,我没事。”李慧苓抬手擦去眼泪,竟对她露出微笑,“我没事了。”
向梓桑知道已不必再多言,待她情绪稍微稳定,两人才回到候机区。
离别终将来临,李氏夫妇的谆谆叮咛依然不断,一旁的安宇拉着向梓桑说下次放寒假再去找她玩,三人拥抱告别,她目送两个女孩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才离开。
李父开了车来,自然邀请向梓桑同行。向梓桑想独处,随意找了借口说还要去别的地方,不回市区,挥别李氏夫妇,她才慢慢往机场大巴的停靠点走去。
她心思在别处,想的还是李慧苓的事。对李慧苓,她有种隐隐的担心,却感到无能为力。李慧苓敏感聪明,懂得的不会比她少,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两处暗伤,而伤口是否愈合,本质取决个人,是否愿意。
这样的忙,她大概帮不了,能做的,就是日后多联系,多关心小师妹的生活。
她低着头走,没怎么看路,不小心擦到行人,正想说句对不起,突然一顿,迅速别脸望向他处。
偌大的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全场扫视,并无她的熟人,可是——
她摇摇头,手机响了。
是易彬。
说是万博勤明天就走,今晚领导摆宴,算庆功也算送别,要她也来。
她想了想,没拒绝。
易彬知道她人在机场,说自己就在附近,正赶来,让她在机场稍等。
挂掉电话,她又巡视了整个大厅,好像只有她一个独行者,于是干脆继续往外走,打算在路口等易彬。
她站的地方就在出租车的出口处,入秋了,路边的榕树仍是郁郁葱葱,她无暇观望,就静静站着,只是一阵晚风袭来,她又不由自主抬起脸,以目光搜寻着。
除了树和风,远去的车辆,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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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飞机,空乘人员就发放晚餐,李慧苓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安宇见状,特意喊住推餐车的空乘人员,拿了一杯绿茶和红酒。
还晃着脑袋,煞有介事的笑道:“人家说,时光若不快乐,除了酒,还有茶,一个让你醉,一个让你醒。亲爱的李慧苓小姐,这一红一绿皆入心,您要哪杯呢?”
李慧苓被她逗趣,莞尔笑了,手伸过来:“我喝酒。”
“哎!”动作太快,安宇都没反应过来,她有点担心:“小慧,你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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