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去的方向,撇撇嘴,声音与刚刚的冰冷完全不同。
“为什么我的徒弟是这么无趣的一个人呐!”
***
天元年三月,盛京诺王府。
此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蛰伏了一个冬季的小草从地底钻出,园子里的桃树也鼓出了小小的花苞。
王府后宅的淑陶苑中,一个穿着浅蓝色薄袄,天青色裙子的贵妇人正坐在房中的梳妆台前,梳理着一头如云黑发。
她约莫二十出头年纪,模样生得极其标致,柳眉杏眼,琼鼻粉唇,肌肤白皙透亮,像是能掐得出水来一般。
如此绝代佳人,眉间却漾着一抹轻愁,这愁思却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风韵,端的惹人怜惜。
女人叹了一口气,想要将梳妆匣中的那只金凤步摇拿出来,那梳妆匣却不知怎么地掉落在地上,她俯身去取,放在梳妆台上的铜镜却像是被什么人碰了一下,直直地朝着她的头砸落下来。
碰得一声轻响,女人双眼一番,晕了过去,房间内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嗤笑声,很快便隐了去。
女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像是被砸晕了过去一般,过了许久,女人如玉般的手指轻颤了一下,眼睛缓缓地睁开。
孙畅从地上起身,顺手拾起了地上的铜镜,看着镜中女人风华绝代的面孔,孙畅眼睛微微一眯,视线落在了镜中的那几个本来不该出现的身影浮现在上面。
刚刚的那些事情,必定是这几只所为。
女人白瓷般的额头因为刚刚铜镜砸落的拿一下,磕破了皮,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孙畅抬手触碰了一下那伤口,也不知道是这身体太过娇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孙畅不由得轻嘶了一声,惹来那几个身影的嘲弄。
“就这模样还想和我们主人争宠,蠢妇就是蠢妇。”
“刚刚就该直接坏了她的脸,也省的她占了王妃的位置,让主人伤心。”
“这等蠢妇人,也活该生不出儿子,只有我们主人才是王爷真爱,蠢妇死开死开。”
“不如干脆弄死她算了。”
几只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言语之中恶意满面,只恨不得孙畅立即死去了才痛快,端是恶毒无比。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丫鬟走了进来,那丫鬟面貌生得极好,脸上却没有什么恭敬之色,将手中的铜盆啪嗒一下放在孙畅身边的架子上,铜盆里的水溅出来一些,大湿了孙畅大半边袖子。
那丫鬟只当看不见,声音也有些不耐:“王妃,该洗漱了。”
对于丫鬟的态度,孙畅只当做看不见,伸出青葱似的手,沾了沾那铜盆里的水。
虽然已经是春天,天气却还带着微微凉意,这铜盆里的水刺骨的寒凉,显然是刚刚打上来的井水。
井水还未烧热便送了进来,这些丫鬟当真是欺人太甚。
从原主的记忆力,孙畅得知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自从侧妃进了门之后,这王妃在府里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王爷收了王妃的管家权,并且将她身边的陪嫁丫鬟嬷嬷等得用的全都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或杀或卖,王妃的身边就连一个能用的人也没了。
对于将自己弄到这种地步的王妃,孙畅没有一点同情,王妃的出身不凡,赵氏家族跟着大乾国的开国皇帝打下这江山,被封为世袭的镇安候,几百年的时光过去了,赵氏家族的势力虽然比不上百年前强盛,可赵家出来的嫡女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
王妃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性格软弱,这才由着丫鬟欺压到了头上,在府里混得还不如个得宠的妾侍。
从王妃的记忆里得知,眼前这个嚣张的丫鬟是去年八月刚刚拨过来伺候她的大丫鬟,名叫绿意,明明是个丫鬟摆的谱却比王妃还大,这起床不见人在跟前伺候着便罢了,打来的水还是没烧过的井水,当真是欺人太甚,若是从前的王妃,怕是就这样忍了下去,可是孙畅却并不打算忍下去。
她是王妃,是这个诺王府的女主人,能给她脸色看的只有宫里的皇上和贵人们,一个小小的丫鬟,她还真看不上眼。
绿意抄手站在一边,丝毫没有上前伺候的打算,眼见着懦弱的王妃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丫鬟心中升起一丝恼怒,不由得伸出手推了孙畅一把。
“王妃,请您赶快洗漱,奴婢还有事情要做。”
这身体太过娇弱,孙畅一时不查,被推了个踉跄,整只手全都没入了盛满水的铜盆之中,胳膊上的袖子彻底湿透了。
绿意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眼看着孙畅就那样手撑在铜盆里,还是没有动作,脸上的不耐之色却越来越浓。
谁不知道这王妃已经失了王爷的宠爱,去年的时候,每逢初一十五,王爷还到这淑陶苑中来两趟,自打去年冬天王妃陷害姜侧妃之后,王爷便彻底不来了,整日宿在姜侧妃的春柳苑中,便是连管家权利都从王妃的手里撸了下去,交给了姜侧妃。
算算时间,王爷已经有小半年没过来了,就是宫里的宴会也不许王妃去参加,王妃已经彻底成了透明人。
即使地位在高,没了王爷的宠爱,这王妃也还不如个在姜侧妃身边伺候着的丫鬟。
孙畅慢腾腾地从铜盆中将手拿了出来,湿透了的衣袖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那几只人影嗤嗤笑着,嘴里恶毒的语言不断地吐出来。
“这恶女人也有今天。”
“恶人就该恶人磨,谁让她陷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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