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任务重。一天当两天用,嘴里都起泡了,所以你看啊,你凡事儿也别太着急了,我不在家要自己保重身体。”
吴祈宁闷闷地“嗯”了一声,时局变化,瞬息万变,要让她现在说出来个子丑寅卯,还真得捋捋思路。吴祈宁脑子飞快地想,这要是白话起来,算情侣夜话,还是君臣奏对。
她不自觉地挺起腰,开始摸脑袋里的数据。
穆骏仿佛也开启了工作模式,这就有点儿相敬如宾的意思了。
吴祈宁刚要开口诉苦,突然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穆!你还没搞好么?再不睡觉你的胃病又要犯了哦……”
稔熟而亲昵的女音,声质甜美。
吴祈宁长长地叹了口气。
穆骏应了一声,“我这就睡。你先睡好了。”忽然觉得不对,他回头解释:“是格瑞撒,我老师的侄女,我这次就是借住在她这里。”笑一笑:“盛年这个抠门精给我的经费着实有限,我住旅店的钱都老实不够。只好蹭人家的储物间呢。幸亏有熟人。”
吴祈宁“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想问他孤身在外缺不缺钱,瞬间又想明白了钱这东西属于稀缺物资,如今她也没有。
穆骏猛不丁问:“小宁,灵周科技是不是也没钱了?”
吴祈宁老实不客气地点点头:“是啊,山穷水尽的那样没钱,盛年明明该着咱们大笔的货款……”
穆骏突兀地打断了吴祈宁:“盛年现在是有困难。你也不要太逼迫他。”
吴祈宁几乎哭出来:“那明明是他在逼迫我!”
电话那边儿沉吟了一会儿:“嗯,我想想办法。”穆骏的声音倒是很暖:“那你好好的,我去和盛年沟通一下儿。我最晚初冬就回来了。等我的好消息。”
正说着,格瑞撒显然已经登堂入室:“穆!你还不来睡觉么?”
穆骏敷衍地应付着:“好的好的。”
忽然一股怨气,吴祈宁把电话挂了。挂了电话,她也没回屋,坐在那里发愣了好久。
看一看表,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八点钟,算一算,瑞典现在大概是凌晨吧。
异国他乡,孤男寡女。
吴祈宁揉揉额头,看看左右:窝在角落里写作业的盛川和练习写汉字的丹朱。
那么无疑她就是秦香莲了。
一声苦笑,吴祈宁狠狠地把自己摔到了沙发里:“包大人,你在哪里啊?”
瑞典
穆骏坐在逼仄房间的小床上苦笑着对格瑞撒说:“格瑞撒,你应该说我还不去睡觉。而不是来睡觉。你这样说话让人误会我。”
格瑞撒耸耸肩:“有什么区别?对了,什么叫误会?”
穆骏歪头想了想,叹口气,中华语言博大精深,这也真是一言难尽的苦恼。
格瑞撒其实对学习中文也没那么大兴趣:“穆,我明天五点半出门,你还要不要搭我的车?”
穆骏求之不得地点点头:“要要要。当然要。”
格瑞撒上下在打量了穆骏一遍:“如果不是我爸爸对你家产的保证,我还真不敢相信你将来有机会在这里建研究室。”
穆骏从善如流地把格瑞撒推了出去:“希特勒也曾经一文不名过。”
格瑞撒好笑地敲了敲穆骏的额头:“早点睡吧。元首。医生不建议你多劳累。”
穆骏关上了房间的门,同样狠狠地把自己扔到了狭窄的床铺上。这个房间很小,小得有点像吴祈宁家的储物间。自从大学之后,他就没住过六平米的房间。这间屋子小到他总是错觉自己根本伸不开自己修长的腿。格瑞撒管这间屋子叫关中国人的盒子。
随手扭开台灯,穆骏半躺在床上,再一遍回顾那一沓子厚厚的资料。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略微有些瞌睡的混沌中,他随手把闹钟订到了五点钟。
这里的窗帘很简陋,质地也粗糙,些许缝隙里,穆骏能看到窗外的月亮,半明半暗,乍满还缺。北欧的空气清新,天象湛蓝。
仰望苍穹,真有一点点童话世界的神秘风情,穆骏有一点点郁闷的想:小宁,干嘛……干嘛不能主动给我打个电话呢?干嘛……有事也不肯和我说?总是我孤身在外,不方便的地方多吧……叹口气,她不和我亲了。不,或者,她长大了之后,就没想再和我亲过……
难道,她真是哥说的那样儿,翅膀硬了,现在就是为了自我实现,才和我在一起?
想到这儿,盛年的脸孔就像故事里的巫婆一样围着个黢黑的手巾出现在穆骏的脑海里。
翻个身,木床嘎吱响了一下,穆骏强迫自己把眼神又盯回到资料上。
现在,他离她太远,他什么都做不了。
七点钟的隆德大街,虽然不冷,但是总有点儿寒浸浸的凉意。阳光出升,街巷整洁。格瑞撒把穆骏扔到了离德隆德大学实验室还有好几个街区的地方,自己忙去了。搭人便车,总不能要求太多。穆骏紧了紧外套,缩手缩脚地往前走,兜儿里揣了一块开了九十五年的面包店新出炉的汉堡。难为这家胖大叔,祖辈开了九十五年的店,东西做得还是这么僵僵的不好拒绝。穆骏用手捂着这块汉堡,很希望自己到大学实验室的时候,它还不会凉透。
这样,就着黑咖啡,才不会特别难吃。
走在去实验室的路上,穆骏恍惚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在读书,而且是穷学生的那种。回想起昨天半睡半醒,他笑了,昨晚迷蒙中好像有个也在读书的女孩子,蹦跳着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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