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渐渐微弱的柴火的光里,他缓缓睁开眼,虚弱地看着紧紧拥抱着他的阿妧。
两个人对视着,时间有一刹那的静止,阿妧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你会死吗?”她问他。
萧叡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感到原本无力的心一点点地热烫起来,恢复了有力的跳动。
“不会。”他抬手环抱住了她,让她感受他渐渐恢复正常的体温和心跳,在她耳边轻声道,“睡吧。”
阿妧紧绷的身体一点一滴地放松了下来,她太累了,几个呼吸之后便慢慢地闭上了眼,昏睡过去。
萧叡命硬,受了那样重的伤也没有死,甚至恢复得还很快。一来是阿妧先前制的那瓶药确实有奇效,二来是她这几天将他照顾得很好。
在确认没有追兵之后,阿妧在他的指导下用箭镞简单地猎一些小动物,权作食物,渴了就喝先前贮存的雪水。
在第三天,他已经能够坐起身来,只是身体还很虚弱,面色依旧苍白,但没有生命危险。
他背靠着身后的石壁,看着一脸冷肃的阿妧。她已经沉默了一上午,醒来的时候盯着他看了片刻,却再也没说话。
“怎么了,还在生气?”
阿妧坐在距他三尺远的一块石头上,回视于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萧叙是为什么要追杀你,分明是你构陷任城王逼他离开京城,推波助澜激起宫变令萧权身死,萧叙怕你把主意打到他头上罢了。我是水性杨花的祸害,那你又是什么,残害手足的小人,趁人之危的窃贼,还是自以为是的蠢货!“
她越说越激动,站起身,袖子里的手微微颤着,似乎要把心里压着的不满全部扔掷回去。
萧叡仰起头,轻轻扯了下嘴角,苍白而干裂的嘴唇立即绽出血丝来。他点点头:“我是。”
阿妧冷着脸:“那天说的话,你敢再说一遍吗?”
萧叡伸出一只手,想要碰到她。
阿妧没有动。
他又往前一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动作间牵引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微微皱眉。
阿妧神色稍稍松动,向前走了一步,任他抓住自己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摩着。
“你知道我那是骗你的,别生气了。我从来就没在意过。”
“轮得到你在意吗?”阿妧眼中涌上泪水,“你当时怎么对我的?因为我被人下了药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把我抱到你的床上?便宜都占尽了还敢反过来嫌弃,你还是不是人?”
萧叡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是我的错。“他凝视着她,神情郑重地道,“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你不愿意的事我绝不强迫你,原谅我好不好?”
阿妧拂开他的手,吸了下鼻子,止住眼泪,偏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落红,先前我明明没有跟别人……”
“我相信。”萧叡没让她继续说,抬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要不是那天脑子抽了用这件事逼她走,萧叡自己都快忘了这事。
在他的观念里,得到还是比其他一切都重要,别说她以前跟过别人,就是嫁了人,他想要的话也照样把她抢过来。
阿妧在他怀中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就只管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我要是回一下头我就跟你姓。”
萧叡轻笑着摇头:“不敢。”
许是刚刚恢复,他的声音还有些粗砺和沙哑,抚着她的长发,低头问道:“你要是原谅我了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嫁给我?”
阿妧沉默片刻,轻声道:“等你好了再说吧。”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阿妧道:“你以为我是你啊,嘴里没一句实话。”
第57章 承欢
在萧叡能够起身走动的时候,两人离开那个藏身的山洞。与此同时,洛阳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派了护卫前来接应,一行人顺利回宫。
出乎阿妧的意料,在她回洛阳之后,没有人对她的归来表示意外。不知道姜后是怎么跟魏帝说的,眼下的一切表现得就好像她从未离宫一样,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魏帝不在,他十月的时候行幸广陵故城,临江观兵。只是今年大寒,水道上结了冰,楼船不得入江,只好返回洛阳,现在还在路上,大约数日后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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