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凤起先到桌边换了根蜡烛,“我想着你昨天肯定没吃什么,早早熬了粥,饿么?”
叶重琅艰难撑了撑身,浅靠在床头,眸光淡然安宁,微微勾起唇角,“确是饿了,便睡不着了。”
“那就趁热。”凤起坐在床边,搅了搅扔在冒着热气的粥,小心往前递去,“虽然烫了一点儿,但里面有参片,不宜太凉。”
叶重琅一边静静看着她,一边缓缓伸出手来,修长玉白的指腹覆着道道伤痕,或深或浅张着口子,血迹早就干涸,伤口边缘微微泛着红。
一曲束灵……凤起没由来想起了蓝静怡那句话,手上有伤,切莫泡久了水。
“怎么没上药?”凤起端着微烫的碗向后收了收,“我喂你吧。”
“沐浴的时候洗去了,天色已晚,就没再劳烦旁人。”叶重琅轻轻说着,眸光深邃似染着柔润,微微一颔首,“好。”
凤起舀起一勺粥,小心吹了吹,才慢慢递向叶重琅嘴边,看着那近乎无色的唇轻轻开启,完全没有防备,他或许从未想过她会试探他?
醒神粉,那是当年神魔开战,魔道中人身上必备的东西,不是什么绝世奇珍的药粉,但效果却有目共睹。
一入神界便不再是凡人,神界中人皆有神芒,平日里虽可隐去,但一旦碰触到醒神粉,那便藏也藏不住了。
而神芒是依附于神魂之上的,哪怕有神界中人不管夺舍重生还是投胎转世,都逃不过醒神粉,一试便知。
就连凤起当年堕入魔道,独留下一缕神芒做了压箱底的本事,也一样不敢碰触醒神粉。
手似没由来的略有些抖,勺边蹭了叶重琅的嘴角,凤起拿起丝帕替他轻轻拭去,这短短功夫,她只觉时间仿佛变得极为缓慢,她能看清叶重琅的一举一动,一个眨眼一个皱眉,甚至连那纤长睫毛上面微微的颤amp;抖。
用屏息凝视来形容也不为过,凤起紧紧提着一口气,吹凉了粥送过去,叶重琅吃得并不快,吞咽还似有些艰难。
叶重琅不可能是魔道中人夺舍重生,她碰过他的血,没有魔道神魂的痕迹。
但一路走来林林总总,他不像个单纯的孤竹弟子,她早就怀疑他是神界的人,虽然从言行举止看不出熟悉,分辨不出是哪个,但如果证明他是神界中人……
神芒一现,他们之间,就可以就此斩断了。
眼见着小半碗温热的粥下去,叶重琅额头覆上了一层薄汗,他似累极了靠在床头轻轻阖眼,苍白的脸,深长却显错乱的呼吸,若非这接二连三的天灾人祸,他不至于如此。
凤起觉得自己此刻比叶重琅还累,半碗粥在手中仿佛沉得快端不住,掌心早就汗湿了,连手中的瓷勺也显出湿滑。
一炷香时间,只要一炷香时间……
仿佛过了许久,凤起瞥眼看向之前燃起的蜡烛,烛泪已经缓缓淌了下来。
那霎时间心中一松,宛若溺水之人浮上水面,憋闷的心肺涌入一股新鲜的气息,心跳如鼓,却豁然开朗得犹如柳暗花明,船到桥头。
不是,他不是神界的人。
“放心了么?”叶重琅轻浅的声音飘过来。
凤起心中咯噔一声,错愕看向叶重琅,不知他何时已经睁眼静静看着她,什么叫……放心了?虽然她确实是放心了不假。
而叶重琅的面色淡然,蕴着几分柔和,“你想必一amp;夜未睡,天不亮已经熬好了粥,在担心我?”
正文第62章编得漂亮
凤起陡然泄出一口气,虽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害怕,但她还是想说……吓死我了。
“嗯,之前蓝二公子他们都在场,我也不方便进来,但是……睡不着。”
叶重琅浅淡的一笑,笑意单薄却异样的温柔,“不愿让你担心,但你这般担心起来,我又觉得甚好。”
鲜少有这般温情的时刻,仿佛只要证明叶重琅不是神界中人就够了,什么旧情amp;人,什么负心汉,什么与神界千丝万缕的瓜葛,什么处心积虑放走魔将夙凝的目的,那都皆可以来日方长。
凤起放下粥碗,仍旧长长松了一口气,笑道:“有道是君子坦荡荡,胥山君果然坦荡。”
“那你可想听些更坦荡的?”
还有比这更勾人的么?揣着一堆谜团的人主动跟你说……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
凤起一笑,从怀中取出曾经轸水给她的药,轻轻托起叶重琅的手,将一些药粉撒在伤口上,又以药汁将其调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视为坦荡。但你且先答应我,不能再让自己伤上加伤了,不然纵是再坦荡,又有何用?”
别以为就你手段高,会勾人心尖,我也会啊。
忽然,叶重琅手一翻,握紧了她的手,药汁药粉星星点点染上她的手背,凤起看着那一道道几乎又要绽开的伤口,忽觉心中划过一个字,疼。
“这坦荡可不好……”
话没说完,叶重琅轻轻拽了她一下,不显强势劲力,更像是宛若君子般有礼有节的邀请,凤起顺势就接受了邀请,轻轻一倒躺在他腿上,仰头望着他精致削尖的下颚,但笑不语,既然说了要更坦荡,你若不够坦荡,我也不是能那么轻易被打发的哦?
叶重琅低头看着她,墨黑的长发散落在他胸amp;前,又垂在她鬓边,颇有种耳鬓厮磨的错觉。
“嫁我,可觉得委屈?”
是挺委屈的,堂堂魔将配了个小辈弟子,以后竟比叶代依低个辈分了,可这真的不是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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