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落难的四人也瞪眼不能成气。
“大鸿!”季潋滟在屋顶上叫着。
舒大鸿轻挥双袖,一眨眼间已将佳人搂了下来。
“这位壮士,不知如何称呼,不知这是何派的功夫?”范衡连忙拱手,口吻之敬重是对江湖侠客才有的。
但季潋滟不让舒大鸿出声,开口道:“哎呀!您是说“借住”我们这小屋二、三个时辰,居然连主人叫什么大名都不知道吗?也对啦,我们小家小户,落难在此,叫什么名字都没差了啦,让范大公子知道了去,也不过是污了贵耳而已。呵呵……”她假笑了下,又道:
“我们也没有什么功夫,连范大公子都看不出来的招式,当然是登不了大雅之堂,否则依范家交友满天下,各家各派皆有所闻的才学,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是庄稼把式罢了!”
明褒暗贬的话让一行人的脸都绿了。
“姑娘……你……”
“我们也不是什么壮士。看到没有,十一个人,全是我家相公打倒的。本来一个一百五十两,但看你们也挺穷酸的,才会在破庙栖身,占我们的巢,支使主人当人。可怜你们,一个拿一百两就算了。总共一千一百两,再加上支使我相公两个时辰,草草收你一百两就行了,交钱吧!”
季潋滟出马,没有做不成的生意。一千两百两妥当地进了荷包。
舒大鸿一脸受惊吓地牵出老黄马,依然不敢相信钱也能这么赚。天哪,一千两百两,赚十年都不可能有,但她区区几句话就拿到手了。
有点唬人,但多次惨痛教训让他明白,当她做生意时,他最好连屁也别放一个,所以他打算私下再与她讨论。眼前麻烦的是那匹白马竟也跟了出来,直对季潋滟嘶叫。
她笑道:“看来你的马儿比较想让我当主子。这样吧!二百两买它,它值得。所以我一个子儿也没少。”捡出两张银票丢回给他。她大笑着上马,率先放马跑了一圈,英姿飒爽如同与马一体,教人迷失了心神。
“走了,大鸿。”
舒大鸿已将二狗一猫背在背后的篓子中。
“哦,好。”
范衡连忙从她的美丽中回神:“等等!姑娘、壮士,可否留下大名?”
季潋滟拍了老黄马一下,让它先走。她才道:“无名小卒,不与大人物往来。”
娇叱一声,白马如风卷而逝,已不见踪影,留下一缕芳香缭绕,远处依稀传来豪爽的银铃笑声除夕夜,家家户户各自聚在灯下守岁,等着子时的爆竹一声除旧岁。
准备一大桌的吃食,腌肉、酒糟蚶、糟蟹、炸银鱼、萝卜、饺子,以及南方特有的扁食,再加上甘果茶食之类的点心,光用看的便已教人垂涎三尺。
住着新屋、穿着新衣、吃着毕生尝过最好的佳肴,舒大鸿反而不自在得很,迟迟无法下箸,不忍心破坏一桌色香味的完美。加上眼前佳人丽色炫人,令他心神不属,以为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
“吃呀,你不饿吗?”她夹了一片腌肉到他碗中。
“哦……好。”他很快地扒了一口饭。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道:“如今你已安顿好,我得替你找个丈夫,让你嫁掉后,我也该走了。”
“哦?”她含笑地问:“我该嫁什么男人才好?”
他的脑海幻想不出半张人影,并且心口微微发紧,整个人烦躁不已。
“我不知道。”
笨男人。她在心中暗骂,仍笑道……“不谈我,谈谈你吧!快二十六岁了,难道你从来没想过要娶妻吗?”
“有呀,可是她们都不要嫁我。”
“她们?”敢情他爱过的女人还不少呢!她口气酸味四溢,不禁冒火地问:“有几个?”
舒大鸿回想了下:“有两个,一个是同村的阿满,她骂我连自己都养不饱也敢妄想她那只天鹅;还有一年前在某个佃农村救了一个落河的洗衣女,我给了她全部的钱医好了她脸上的毒疮,本来她死抓着我要我负责,后来她脸好了,却嫁给地主当四妾,也骂我丑又笨竟想娶妻,后来我就知道我不该妄想娶妻,因为我长得丑,也没银两,所以事了。”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将脸埋入碗中努力地吃。抖出这种事怪不好意思的。
“她们都长得美吗?”她问,口气柔和下来。
美?以前他或许会觉得没差啦、不错啦,但见着了眼前真正的美女后,那些女人只能算是下下等级的相貌而已,平凡到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努力思考的取悦了季潋滟。她拖着香腮,开始引导他的思维:“今儿个是除夕,人家常说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每年这个当口,你都不会想吗?对着一桌酒菜,不会欷嘘吗?”
“我今年第一次坐在桌子前吃年夜饭。”
“为什么?”
“有时在工作,有时骑着老马四处走,在破屋子窝身,要是忘了备存粮,就会直饿到开春。除夕下午就没人卖东西了。反正一个人嘛,吃年夜饭也无趣。”
他稀松平常的口吻刺痛了她的心,突然觉得自己曾拥有富足美满的十七年生活是一种奢侈的罪过,而他竟不以为那种生活太过苦难流离。
“哎!你怎么流泪了?”
直到他叫出来,她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你别哭呀!我没有让你生气,也没有欺负你呀。”他慌乱手脚地蹲在她面前,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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