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南瓜说的那句话:“你姐姐啊,当初伤势过重,那段记忆又太痛苦,所以就遗忘了。她怕是再也想不起你,想不起以前了。”
“想不起我,想不起以前了?”我紧紧将酒坛抱在怀里,只觉得嘴里的酒变得很苦很苦,“也好,也好,想不起就不会痛,不会痛就能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望遥斜着眼看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词,他喝光了手里的酒坛,又从木架上拿下一坛,举在面前晃了一圈,里面的酒洒的衣衫上到处都是。
“来,来,再喝!今朝有酒今朝醉,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望遥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你又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所以只会在这里喝闷酒!”
“我什么都不懂?好!好!我不懂你为何忘了我!不懂我为何念念不忘!不懂你为何变得如此冷漠!不懂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对我笑一笑!”
望遥突然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表情扭曲地大口喘着粗气。而我印象中的望遥,向来都是淡定从容,连喝醉了酒都仍是一贯的fēng_liú潇洒,从未像今天这般近乎歇斯底里的失仪。我想,他大概是真的醉得厉害了……
恍恍惚惚中,有人将我抱了起来,又将我放下,还给我盖了一床被子,我热得不行,手脚并用地乱踢乱抓,折腾了一会儿,热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清爽的凉意,于是我满意地继续睡觉……
半夜里醒来时,口干舌燥,头也晕乎乎的,我爬起来喝了一大壶茶,走到外面透了透气,才觉得好受了不少。正准备回房时,突然发现自己手里一直紧握着一枚玉佩,线头是明显扯断的痕迹。我识得这是云繁白天挂在腰间的玉佩,顿时气血上涌:望遥失没失仪不打紧,我竟然在云繁面前醉得不省人事,还在他好心抱我回来之后极度失仪地拳打脚踢!
我掩面而泣:“太丢脸了!”
南瓜突然冒了出来,严肃地摇摇头道:“在云繁君面前这样,已经不是丢脸了,简直就是不要脸啊。”
我用玉佩狠狠敲了一下它的脑袋,继续掩面而泣。
南瓜道:“阿菱,依我看,你趁着酒劲还没过去,不如直接对云繁君下手吧。”
我道:“怎么下手?”
南瓜道:“用那个鲤鱼精给你的mí_qíng_yào水啊。喝了你亲手灌下的mí_qíng_yào水,云繁君就算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也会崴到脚的。”
我道:“你这才是不要脸吧?”
南瓜吸了吸鼻子:“反正已经没脸了,你好好考虑一下。”说完又变回了镯子。
我拍了拍脸颊,试图使自己清醒一点,拍了十几下之后,头晕没消失,脸却肿了。唔,好吧,既然已经打脸了,那我就充个胖子吧。
我走进云繁的屋里,摸黑摸到了床边。我凝神细听,似乎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云繁均匀的呼吸声。我从怀里摸出那瓶mí_qíng_yào水,云繁突然翻了个身,我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瓶子摔到地上。可这一吓,却让我如获至宝地捧着药水瓶子,并且当机立断,决定速战速决。
我往茶壶里滴了几滴药水,然后施了个法,让云繁口渴的法术。其实这法术不是从正规书上学来的,而是阿承教的。阿承虽然向来不务正业,但有段时间,尤其不务正业,专门捣鼓些稀奇古怪的法术,比如让人一看见茅厕就肚子饿,一说“不”这个字就开始呕吐等等,还逼着我和小眉跟他学。这让人口渴的法术就是在他的淫威之下被迫学的,我一直不屑一顾,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真的有了用武之地。
法术奏效的很快,云繁醒后,点亮了屋里的灯火,给自己倒了杯茶。我看着他喝下混着mí_qíng_yào水的茶,一颗心紧张地就要跳出胸腔。
这时,云繁忽然开口道:“你给我喝的什么?”
我当场石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云繁这才望向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我又不眼瞎。”
我看着自己身上柔和的烛光,头晕得有些厉害:难道我忘了隐身?
云繁像是读出了我的心思,淡淡说道:“要想让不眼瞎的人变得眼瞎,有一种法术叫隐身术,很有效,下次你可以试试。”
我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煮熟了一样,只有手心有一丝冰凉。我硬着头皮走向云繁,将手里的玉佩放在桌上,故作镇定地笑笑:“其实,我就是想来把玉佩还给你。”
“你”字还没说完,我就迈步向屋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听到云繁喝了声:“站住!”
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回头,也不好意思再接云繁的话,说道:“那个什么,我现在是酒后梦游,不宜交谈。你今晚所见的一切纯属虚构,请勿当真啊。”
我正要开门出去,身后砰的一声,我回过头,却见云繁倒在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我酒意吓退一半,我赶紧过去扶他,不想没扶稳,一个大意让他后脑勺撞在桌角,又倒了下去。
云繁痛苦地抓着我的衣袖,问道:“阿菱,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
我又急又慌地再次扶住他,道:“我给你喝的是迷情的药水,又不是穿肠的毒/药!”
云繁怔住了,我也怔住了。
我正要开动我不灵光的大脑辩解一番,却突然发现云繁好好地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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