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也会很孤单吧。
第二天傍晚,我独自坐在高楼上,看那满天绚烂斑斓的霞光,想象着辛萝披上火红嫁衣的场景。
犹记得当年,阿娘为姐姐新裁了一件红色的裙衫,姐姐嫌颜色太艳不肯穿上身,我也跟着起哄,说阿娘没眼光,怎么给缝了件这么招摇的衣服。阿娘顺手打了我和姐姐一人一下,笑道:“以后你们要是成亲,可别求着我给你们做这种艳俗招摇的衣服!”当时的嬉笑声犹在耳畔,阿娘给我们缝制新衣的情景也犹在昨日,可怎么,竟过了这么久了?当时说闹的那些鲜活的笑脸,如今竟再也看不到了。
慢慢走下楼,却见凤凝行色匆匆,我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辛萝逃婚,魔尊震怒,玄武使已经去向魔尊请罪了!”
逃婚?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当见到玄武使负荆请罪的场面时,我才真的相信,辛萝在大婚前一刻消失不见了。
金色的高台上,是来回走动、怒火冲天的黑曜,以及脸色阴沉、满面忧伤的荀奕。烈炎和壑川并肩站在伏倒在地的醇酴身侧,连鬓影和云繁也挨着玄奚,静静站在下面。
“玄武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迷藏之术’帮助辛萝逃婚!”
“迷藏之术”我略有耳闻,是一种为逃避追捕而隐瞒藏身之所的高深法术。被保护者将自己的踪迹告诉施术者,并将线索藏于施术者体内,除了施术者之外,谁都不知道到他的下落。除非施术者自愿开口,否则三界之内任何人、妖、仙,任何法器和法术,都追寻不到被保护者的藏身之处。而一旦保护者死亡,这个秘密也将永远消失,被保护者也将永远不会被找到。相传这门法术因太过复杂而已失传很久,不想醇酴竟然通晓此术。
醇酴闭上眼,高声道:“老臣,甘愿受罚!”
他虽已年迈,但声如洪钟,这句话,更是说得毫无悔意,任谁都能听出来,辛萝,是再不可能被找到了。
黑曜带着歉意地看向荀奕:“辛萝逃婚实在本座意料之外,亦是本座考虑不当。玄武使为了一己私利放走了辛萝,要如何处置,但凭荀奕公子吩咐!”
醇酴道:“荀奕公子,辛萝逃婚是老朽的主意,魔尊和两位魔使一概不知,所以请荀奕公子不要怪罪于其他,要杀要剐,但由老朽独自承担!”
“不,这不是你独自做的决定。”荀奕以手掩面,“也是辛萝做的决定。”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微微昂着头,高傲而冷漠地对黑曜说道:“既然我永远也见不到自己宿命的另一半了,就让他也永远见不到自己最亲爱的孙女吧。”
黑曜下令,将玄武使醇酴关进黑河地洞最深一层,困之以七七四十九条拴天链,并派遣四只蛊雕严加看守。没有魔尊亲临,谁都不能踏入牢房半步,当然,牢房里的醇酴,亦是永无重见天日之可能。
荀奕道:“如果黑河地洞的地牢不够牢固,我只好派九婴前去帮忙了。”
黑曜不仅关了醇酴,还废除了他玄武使之位,因为秋槐被罚,壑川暂代朱雀使之职,所以这次玄武使被废,便由烈炎暂代。原本魔界黑曜为尊,权分四使,转眼间竟只剩下青龙使和白虎使分庭抗礼。众妖唏嘘不已,在黑曜和荀奕离开后也各自散开。
鬓影和玄奚先行一步,云繁却仍站在原地。我的脚不受控制地朝他走去,本想来一个不经意的擦肩而过,却发现云繁有点摇摇欲坠。我故意磨蹭着放慢脚步,结果眼睁睁地看着云繁在我面前栽倒下去。我慌忙跑过去,玲珑却已先我一步扶起了云繁,招呼着其他两个小妖将云繁背回去。我只能呆呆望着这一幕,什么也不能做,心里噗咚噗咚跳个不停,默默企盼着别出什么意外。
☆、翡璧之心
我扇扇翅膀,停在束起绣帐的玉钩上。
鬓影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玲珑满面愁容:“看来是上次玄蜂之毒没能除尽,云公子体内的毒性反而更严重了,城主,要不要请……”
“不行!”鬓影断然拒绝,“这件事情,只能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告诉第三者!”
“那如何是好?如果再拖三日,恐怕他也会像墨丘那些妖将一样一命呜呼了!”
鬓影沉思良久,方缓缓开口:“现在,只有翡璧之心能救他一命了。”
我一激动,差点从绣帐上掉下去。
“翡璧之心?”
“翡璧之心集天地日月之精华,聚远古众神之灵气,自然可以驱散他体内玄蜂的毒性。你知道,少主自小体弱多病,魔尊费尽心思寻找翡璧之心,一方面是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借翡璧之心的灵力救他孱弱的儿子。王城之内,怕也就只有魔尊和少主知道翡璧之心藏在哪了。”
“可,可少主怎么肯为了救云公子而拿出翡璧之心?”
“他当然不肯。”鬓影专注地望着沉睡的云繁,眼底浮光掠影,如粼粼碧水,荡漾出欣荣春/色,“可若是为了救我,他会不得不肯。“
玲珑万分诧异:“城主的意思是?”
“只要我也中了玄蜂之毒,就能拿到翡璧之心了。”
玲珑抓住鬓影的胳膊,连连摇头:“万万不可!城主,你不能为了救云公子而冒这么大的危险!我们可以再想想别的方法!”
鬓影安抚地拍了拍玲珑的手,“这算不得什么危险,你知道的,少主一定会救我。”她声音虽轻柔,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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