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疏朗清矍,为人和气端谨,虑事也很周全。不到半小时,两人就将事情谈妥。许延正准备客套几句起身告辞,门铃却响了起来,只好暂时坐下,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房锦华道了个歉过去玄关,方才打开门,就传来热络的招呼:“姐夫,就知道你在。”
“哈哈,”房锦华笑逐颜开地将妻弟让进来:“你姐姐旅游去了,没人逼我出门。”说着合上门给两人介绍:“这位是华宇的许总,相当年轻有为。呵呵,许总,”他笑着伸手示意:“这是……”
“嗬,姐夫,不用介绍了,我们上个月才见过。”周涛微笑着伸出手:“许先生,真巧。”
“哈,周局,”许延含笑接住他的手,握了握松开:“确实很巧。”先前听声音就觉得熟,没想到竟是他。g市果真不够大,这样也能碰上,都是认识的,一时反倒走不开了。
“不必客气,叫名字就可以,”周涛熟络地坐下,自己斟了杯茶,给房锦华和许延的杯子也蓄满:“许先生今天不忙?”
“还好,周局也别客气,叫我许延吧,”他微笑着扶了下茶杯:“我妹妹恰巧在g大念书,最近碰上些事情,所以上门请房校长帮帮忙。”
“哦,是这样,”周涛点点头,没再问下去,笑道:“新天国际很火啊,据说g市新楼盘的日成交,半数以上都是那里。”
“还行吧,我们价位定得相对较低,”许延客气地说:“周局也关心房地产市场?”
“哈哈,”周涛喝口茶轻松地调侃:“关心是因为工作需要,你们发展商生意兴隆了,我们这些坐办公室的,才能吃饱肚子。”
仨人喝着茶又闲聊了一段儿,房锦华问:“怎么,周末没陪秀敏出去走走?有空来我这儿下棋?”
“嗯,”周涛放下杯子,笑道:“她一早就跟小兰上街准备行头去了,下礼拜学校要钢琴表演,不到晚上肯定回不来。我反正没事,索性来慰问下你这个孤家寡人。”
“哈哈,”房锦华了然地笑:“我就说呢,你家那个刁蛮公主,难得周末,怎么轻易就放你脱身了。”
“房校长,周局,你们慢慢聊,”许延见话题开始私人化,正好站起来告退:“我还有点儿事情,就不打扰两位了。”
“啊,那么快?”已近午饭时间,房锦华笑道:“还想请许总尝尝我的手艺。”
“谢谢谢谢,”许延笑着往玄关走,作势拦了拦:“不用送了,改天请房校长和夫人一起出来吃饭吧,周局,再见。”
“好的,慢走。”周涛微笑着帮他打开门。
许延坐电梯下了楼,沿着社区安静的方砖小路往外走,九月初的太阳,已经褪去了大部分灼热,温和地铺盖在翠绿的草尖上。既确定了与学校无关,那人选便只剩下一个。他不屑又厌恶地扯了扯嘴角,刚掏出手机,铃声就响了。
“许总,你没猜错,就是那小子干的。”张健强洪亮的嗓门儿仿佛近在耳边,他认识些社会上身份复杂的人,前几天听说了这事儿,就自告奋勇地包揽:“吓唬了没两下就爆了,他表哥特意叫他在同学里假意打听,趁机把事情捅出来。”
“哦,知道了,谢谢。”虽说是意料之中的事儿,现下水落石出,仍旧感觉得腻心,夏紫菱这是啥运气啊。许延走了几步,随手拨了封毅的号儿,想着跟他商量下,谁知贴着耳朵直等到断线,仍旧无人接听,不由纳闷儿地收起电话。
封毅这趟去a市咋地这么忙,上礼拜还白天晚上都通话,最近这星期,不是匆匆发几个短信,就是到很晚才打过来,寥寥几句便挂断,声音也疲惫不堪,这两天,索性打过去都没空接了。许延看着那条无应答的拨出记录,怔怔地停下步子,本就烦闷的情绪,越发结成了乱麻。
都说六月的天,是娃娃的脸,许延不知道,九月天气,也能迅速返老还童。适才头顶还只飘过片儿黑云,未待走出社区,竟稀稀落落下起了小雨。凉渗渗的雨粉细密地随风飘飞,不一会儿就缭乱了视界。四季常青的平整的台湾草,毛刺般缀满了葱茏的晶莹。
幸好雨点不大,他并未提高步速,慢慢地走向门口,冲那个笔直站立在门边的保安点点头,顺着他拉开的铁门踱出去。雨,细盐般一阵一阵播撒下来,身后砰然传来铁器滞重的钝响。许延仰起脸,刚才那抹单薄的阳光,不知不觉已被厚重的云翳湮没。
“嗬,雨中漫步?”刚收回视线准备再走,一柄黑伞就遮上了头顶,周涛笑道:“许先生真有雅兴。”
“呵呵,周局也要走吗?”许延收敛心神诧异地问:“看来房校长没法发挥厨艺了。”
“唉,没办法,”周涛擎着伞柄,单手插在裤兜里,随意地说:“被宝贝女儿急召回家,下不成棋了。”
“哦,真幸福,周末正该一家人聚聚、共享天伦。”许延微笑着说:“周局爱下棋?哪一种?”
“象棋,打发时间。”周涛闲闲地问:“许先生没成家吧?父母还在上班?”
“呵,还没。”许延笑一笑:“母亲退休在家,我父亲,几年前就去世了。”
“哦……抱歉。”周涛看向路边:“我的车在前面,许先生去哪里,顺便送你。”
“不用客气了,从这里打个车回去很方便。”许延看着那把明显倾斜过来的黑伞,笑了笑:“象棋有段时间我也常下。”
“是吗?那改天切磋一下,”周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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