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留白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抚摸,感觉此刻她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样,但她总是独自忍耐着。
“我很想参与你的人生,很想告诉你我不愿意你跟管东鸣在一起的感觉,可如果我说了这些只会让你离我越来越远。你总把什么都放在心里,害怕别人将你看穿,毫无安全感,即使你在我身边时候依然如此,不能让你安心放下,与其埋怨你不如痛恨我自己。”
管平安勾起嘴唇,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嗓音低哑地说:“你错了,留白,这么多年,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才能睡个安稳觉,在美国的时候我患上了忧郁症,每天每夜睡不着,吃大把的安眠药,酗酒,偶尔睡了眼前也全是那些人的身影,他们交错了时空和我攀谈拉扯,我想和他们在一起,可是我还是会醒,有时我想如果永远都醒不来就好了,可我在乎的都留不住,即使在梦里。”
“能,能留住,如果你肯对我一点在乎,我就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你偶尔看我一眼就好,我要的不多,很好养。”他轻轻说,因她的梦境感到心痛,又忍不住因为她表现出的脆弱而开心。
管平安勾起嘴唇,梦呓一般说:“你真的不会消失么?”
“不会,我保证。”
“诶”她轻叹,“抱我去床上吧,都怪你带我去那里,今晚我很累,先睡一会吧。”
苏留白依言将她抱到床上,她好像累急了,有气无力地眯着眼,他给她盖上被,自己也钻了进去,长臂一捞,将她困在怀中。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与他们的ròu_tǐ关系一样简单直白,只不过青天白日的时候有太多的顾忌,而在夜晚之间,他们内心中的困兽得以一时的松脱。
唉,他们呀,注定要绕许多弯路,经历许多磨难,才能知道一生一世的漫长,其实也很短暂。
管平安这天起的很早,鱼肚翻白的天际阴沉不定,她在窗口透出来的微微的光亮中穿好衣服,乘着清风沿着寂静空旷的山路奔跑。不是慢跑,是全力的奔驰,在一定的速度和颠簸中两侧的一切不断向后,向后,再向后,很快额上就布满了汗,她感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和疼痛,嗓子里好像含着刀片,尖尖的棱角一下一下切割血肉,一阵阵腥甜。呼吸也开始费力。
然而她依旧跑,狰了命般向前。好像她能跑到终点看见海枯石烂似的。
毕竟不是运动员,甚至素日都是惫懒的,再跑了一会儿就跌在路边,她用力地喘息,但一时不能带走胸腔中剧烈的疼痛。
路边青草长的正好,躺在草上侧眼看日出东方,就像一个流浪的疯子。
她知道自己是不能控制内心的疯子。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鞋,洁白的必然是套在某个人脚上的鞋子,鞋舌歪扭着,好像也赶了很久的路。
管平安视线往上,经过那块金光闪闪的表盘看见了苏留白生气的脸。
☆、34
管平安了然地看着苏留白苍白的脸。他也费力地呼吸着,好像把她嗓子眼里的刀片吸进呼吸道里似的难堪。
“你在干什么?”他语气里的质疑让管平安皱了鼻。下一秒她弯起唇角,“思考。”
“你知不知道这么跑也会死人的?”
管平安摇头,“跑个步也要死,你告诉我还能干什么?”
说完这话,她感到一阵眩晕,苏留白冷漠的脸也在眼前飞转,她脸又白了白,翻身吐了,但哪里能吐的出,只干呕了半天,胃里翻江倒海一片。
“还不拉我一把,真想我死这啊。”
苏留白哼了哼,蹲下将她抱在怀里,刚想站起,也是一阵眩晕,两人便跌在管平安刚躺的地方。
管平安枕在苏留白的并不健壮的胸膛上笑不可支,苏留白长眉竖起,长叹口气,“你回来这几个月我好像把一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管平安敛住笑,“留白,你这一生还长。”
“你是不是又想说其实并非非你不可?管平安,我并没有强迫你一定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一个小小的诺言没有那么大的力量,那不现实,你也不必一再说这种话,我知道,其实失去谁生活还不是是要过下去,所以就算你下一秒离开我会难过,但也仅仅是难过而已,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在意的东西,那点小情绪也不能要了我的命。”
“如果,我真的离开你,嫁给别人,你也会过的很好吧?”管平安的语气很慢,每个字都细加琢磨,果然苏留白听见这话身体僵硬起来,他沉默了半晌,清了清嗓子,温柔而悲哀的语调说:“平安,我不可能等你一辈子,如果你嫁给别人,我也会娶了别的女人,那样才公平。”
管平安的目光渐渐变凉,她勾着唇笑,“所以什么都是有期限的,包括爱。”
苏留白摇了摇头,他看着天上的云朵慢慢流转,仿佛看见一场告别,“给自己一份责任,我才能不去想你在别的男人身边,那会让我生不如死,何况我是一个父亲,是没有资格颓废的。”
身旁青草淡绿,自带一处幽香,香气时隐时现,再过一会太阳高照,露水蒸发,那气味也就淡了。
管平安慢慢直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草屑,垂眼看他,笑意盈盈,“走吧,今天看我大显身手。”顿了顿,眼含笑意地说:“其实你做的菜都特别难吃。”
一个光棍男拖着孩子过活,没饿死就是幸事,还谈什么厨艺。
苏留白想起父子二人刚刚搬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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