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寇连材拖出了宫殿。
夜晚
皇上坐在桌前,低着头,凝着眉。
寇连材在殿中跪了许久。
“回禀皇上,奴才照着做了,照着说了,太后说奴才疯癫,说的都是胡话。”
皇上并未言语。
寇连材低头叩首,夜晚的殿中寂静,他的内心也很是压抑。
“寇连材,奏折背的如何了?”
“回禀皇上,奏折背的一字都不差了,皇上可要再听上一遍?”
皇上淡淡的道了句:“不必了。”
寇连材应了声:“皇上放心,奴才在慈禧太后面前背诵奏疏,也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皇上看着他。
“寇连材,你可愿意做扑火的飞蛾?”
“皇上。”
“朕并不强迫你,你若是反悔,还来的急。”
寇连材叩首三下,缓缓抬起了头,定定的说道:“皇上,奴才明白,奴才哪怕是飞蛾扑火,也是无怨。”
“你明日便去内务府请假,回去待上五天吧!”
“谢皇上大恩。”
二月十五日
南寺烹好了茶,倒出了一盏茶,端到了慈禧太后的跟前。
“太后,请用茶。”
慈禧太后将茶接过,玉录玳上前了一步,跪地,将册子呈到了眉前,道:“回禀太后,这是奏事监寇连材一早呈上来的奏疏。”
慈禧太后凝了眉,道了句:“这个奴才,不是请了几天假嘛!”
“回禀太后,寇连材跟内务府请了五日的假,今日还未亮,便呈着奏疏,跪在殿外了。”
“这一大早,这奴才唱的是哪一出。”
茶水还未喝,太后便将茶盏放了桌,道了句:“拿过来,哀家好好瞧瞧!”
“是。”
玉录玳缓缓起身,将奏疏呈到了慈禧太后的手中。
慈禧太后展开了奏疏,一字一句的瞧着。
太后凝着眉,脸色沉重。
良久,太后将奏疏合上,拍到了桌上,怒道:“将他抓来!”
“是。”
寇连材进入了殿中,行礼,“奴才拜见太后老佛爷。”
慈禧太后拿起了桌边的奏疏,奏本在桌边敲了三下,太后问道:“这奏疏是你所写的?”
“是。”
慈禧太后凝着眉,问道:“这奏疏可是有人指使你写的?”
“回禀太后老佛爷,并没有任何人指使奴才,这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奴才之言,奴才所书。”
慈禧太后展开了奏疏,瞧了瞧,问他:“奏疏上有几个错字,你可晓得?”
“这上面有错字?”寇连材有些疑惑,道:“奴才并不晓得有什么错字,这奏本确实是奴才亲笔所书。”
“既然是你亲笔所书,你就将奏本上的陈词一一说来。”
“喳。”
寇连材叩首,句句诛心道:“请太后不要揽政权,归政于皇上;不要修建圆明园,幽紧皇上;要顾及京师特大水灾,立即停止擅自动用的海军军费去修建颐和园;赎回被日本占领的台湾,宁可赔款,不可割地;不宜去掉忠直之臣而专用阿谀奉承之人;皇帝没有后嗣,请择天下之贤者立为皇太子……”
慈禧太后看着奏本上的文字,听着寇连材铿将有力的陈词,怒火中烧。
句句字字都是不差。
慈禧太后将奏本扔到了寇连材的面前,怒道:“寇连材,你好大的胆子。”
慈禧太后招了招手,太监走到了两边,听候吩咐。
“奏事监寇连材私通宫外,泄露宫内事,将他押到刑部,择日□□。”
“喳。”
二月二十六日
南寺站在太后的身边,将热茶倒出。
太后拿着茶盏盖子,盖子微微倾斜,茶盏边缘拨了两下茶水,茶水冒着热气,太后抬起了眸子,瞧了跪在殿中的玉录玳,开口问道:“事情都办的如何了?”
玉录玳叩首:“回禀太后,刑部已经准备好了,牢车会在城道的菜市口绕上几圈,待到午时三刻准时便将寇连材斩立决。”
慈禧太后听了这话,道:“很好,哀家让京城内外的人都瞧瞧,让他们都知道。”
玉录玳跪着,没有言语。
“你出宫瞧着,看着行刑。”
“是。”
午时
玉录玳站在人群中,牢车已经绕着菜市场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已经绕到了昨日才草草搭建好的刑台前,从早到午时,一早买菜的百姓都是瞧着的,一年刑部安排菜市口行刑的也是没有几个,这一场也算是热闹的很。
“还做不做生意。”
玉录玳转过了头,在她的身后有一个身形有些魁梧的男子,他现在了卖肉的摊子前,从腰间拿出了钱财,将几个银币放到了案板上,道:“给我先杀一只鸡。”
商贩手提尖尖的剃肉刀,道:“大爷,这鸡都是一早杀好的,大爷,你瞧瞧这白条鸡,一毛不沾,很是新鲜的。”
“这白条鸡老子就是要亲眼瞧着杀的,你到底卖还是不卖!”
商贩大爷喊了一声,“大爷,大爷,别走,小人的家就在不远处,小人这便让老婆子看着摊子,小人这便回去给大爷抓来一只。”
“赶紧的!”
“是,是,是。”
在案边站着的老爷子迈了几步,喊道:“老婆子,别看热闹了!过来招呼生意。”
玉录玳瞧着,她自己身边的年长些的妇人走了过去,道:“我照顾生意,你快去吧!”
“好。”老爷子点了点头,对壮年道:“大爷劳烦等等,小人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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