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盏盏坐在他怀里,闻言,身子微微颤抖,好半天才抬起头,墨黑的带了冰雪的寒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却是不发一言。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朕说吗?”被她的目光看得一顿,白景玄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问道。
木盏盏微微垂下眼帘,思索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摇摇头。
白景玄心中一下子觉得有无名的火气窜起,“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朕给了你那么多的荣宠,到头来,你却连跟朕说真话都不肯了!”一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他。
许是白景玄一时过于气愤,手上的力道没能控制,重了些,只见木盏盏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不吭声。身子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脱身。
见状,白景玄冷笑,双手搂紧了她的身子,让她几乎不能动弹。
木盏盏挣扎不过,没一会便放弃了,沉默地窝在白景玄怀里,跟他僵持着。
偏殿之外,宴会好似已经开始了,欢声笑语此起彼伏,隐隐传了进来。
最后,木盏盏坚持不下去了,低垂下头,开口道:“奶娘说过,母亲最爱的,是素心腊梅的香味,臣妾只是想感受一下那种味道而已陛下,臣妾,只是想好好活着只要比从前更好,便什么也不敢奢望了”声音微弱而缓慢,含带了说不出的低微祈求。
此话一出口,白景玄却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看似单纯,实则比这后宫的所有女人都要聪明。只是,她的聪明,不是表现在女人间你争我夺的争斗里,而是体现在,认得清现实,所求的东西皆是低得卑微,从不奢望多余的东西。
好似今日的事一般。
她知道雅玉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所以即便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因为她不敢或者是不愿去赌,她再自己心中的分量。
想到此,白景玄微叹了口气,在她额间印下一吻,道:“盏盏,朕既然愿意给你宠爱,你便安心受着。”意思便是,收了委屈时,可以跟他倾述。
哪想,木盏盏却只是摇了摇头,“陛下这样的宠爱,臣妾受不起”话及此处,指甲几乎掐破了掌心。
“臣妾自知自己的分量,不敢妄想能跟公主殿下一争,臣妾想的,只是好好的活着,只要比从前过得好,便可以了”又是这句话。
脸色苍白,眼眶微微湿润,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这样的木盏盏,看得白景玄微微有些心疼,低下头去,吻了她含泪的眼,“盏盏乖,相信朕”
如预料的一般,没有听到任何回话。
这便是他所寻求的真实,无论用多少宠爱,也捂不热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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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宫。正殿。
原本寿宴是要等帝后都到齐了,才能开始的,但这两年来,白景玄因为处理政事,都会误了时辰,便会让人来传旨,说不必等他,渐渐的,这便成了惯例。如今已经开始了有一会儿了,却仍旧不见皇帝的身影,皇后转头看了贴身侍女书研一眼,示意她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却见书研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皇后心中便有了不大好的预感,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书研。
书研咬牙,凑到皇后耳边,低语道:“娘娘,宴会之前,雅玉公主推了锦修仪一下,幸得好陛下正好出现,不然之后,陛下带着锦修仪进了偏殿,斥退了所有伺候的人,不知情况如何。”
皇后闻言,脸色一时变得有些难看,好在只是一瞬间的事,低下一众妃嫔都没有察觉。她微微牵起唇角,笑得端庄得体,说出的话,却是狠厉的,“去打听下,几日发生的具体的事。从今日起,别让本宫再见到今日伺候公主的人,待宴会结束后,带公主来见本宫。”
“是。奴婢得令。”
书研领了命,退下了。
皇后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循着感觉看去,便发现那人是惠妃。
同样的气度,却是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容颜,放眼望去,这一众妃嫔,哪个又不是如此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坐着的这个位子!
皇后的眼神暗了暗,含了狠厉的气息。
本宫既能坐得稳这位子这么多年,便能一直坐下去,谁要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就休怪本宫不留情面了!目光扫过之处,几乎是所有人都忍不住微微发冷。
只有不远处的惠妃,笑得一脸优雅从容,好似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同样的,还有下座的丽妃跟柔妃,一个温婉若水,一个明丽至极。
皇帝突然在此时到来,循着以往的惯例,让人将新上贡的东西,赐下了许多给皇后,顺道说了一句,锦修仪身子不舒服,他让人送她回舞袖阁了。
说到底,这是自己女儿惹出的事,皇后没有一点儿计较的立场,只得咬了牙,咽下这口气,心中想着,以后再收拾那个女人,却发现皇帝看向自己的目光,暗含了警告,心中不由得谨慎了起来。
皇帝只呆了一会儿,便以国事繁忙为由,摆驾离去。
低下的妃嫔,纷纷让人呈上了精心准备的寿礼,之后便是歌舞升平,直至散场。
这,大约是近几年来,皇后过得最不顺心的一次寿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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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木盏盏这边。
再一次骗了白景玄,见他那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木盏盏心里便乐翻了,一时忘记了没见到白小包子的小小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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