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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日汗赶到跟前,向依拉洪行礼,道:“有两件讯息送到!”
说着便呈上两只皮管,依拉洪将一只皮管封口处的蜡剥去,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瞧见上面的字,朗声大笑道:“好!好!”
奴日汗知是喜事,也展开笑来,依拉洪道:“阿鲁台可汗已集结五十万大军,明日便要挥师南下!”
奴日汗喜不自胜,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依拉洪点头道:“便是这一两日之间!”
奴日汗喜道:“此次咱们两国合力,分两路攻唐,一定会攻下长安!”
依拉洪点头不语,又展开第二只皮管中的纸条,只见那纸上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道:“八月初二,齐王大婚。”
依拉洪只觉脑子嗡的一声,身子不由晃了一晃,奴日汗见他面色发白,忙问道:“可汗,可是唐国有不好讯息传来?”
依拉洪定一定神,将字条团成一团塞入怀中,道:“无妨,与咱们无关!”
奴日汗虽觉他大异,却不敢多问,道:“时辰不早了,可汗回宫吧!”
依拉洪摇摇头,道:“你们先回去,我想再陪陪莫尔哈特。”
奴日汗知他俩情深,当下行了个礼告辞而去。
依拉洪见一行人远去无踪迹,身子一软,又跌坐在地上。他心中苦闷,将头深深埋进两只手臂里,良久,才痛苦低声道:“越儿,你真想嫁给他么?”
四周寂静一片,依拉洪伸手抓起一把泥土扬向远处,恨恨道:“莫尔哈特,你这混蛋,你的兄弟我最心爱的女人要嫁给别人了,你却安静地躺在这里!你还是我兄弟吗?”
此时他痛入骨髓,有如摧心裂肺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在树林中发足狂奔,奔了数百丈,身子无意撞到了一棵百年古树上,只觉一阵痛楚难当,于是挥拳便向那树击去。
连击数十下,一大块好端端的树皮竟被打得脱将下来,依拉洪一双手也是血肉一片。
他住了手,身子无力地倚在树上,大声喊道:“越儿——”
群山寂寂,山林寞寞,风不语,云无声,依拉洪闭上眼,似乎看见月下一白衣女子翩然起舞,他心中一酸,眼角不觉便湿了,喃喃道:“越儿,你为何明日便要嫁他,为何不等着我?你心里爱的是我,是我,为何要嫁给他?为何要嫁给姓李的人?”
忽然想起那晚便是在这里见到流星,吴越要自己写下心愿。依拉洪精神一振,起身四处寻找那棵作下印记的树。
过不多时,便已寻到那棵树,依拉洪从身上取下匕首,找准方位,就地掘了起来。
片刻,果然见那泥土中露出一团丝帕,依拉洪小心翼翼地将它取出,抖落上面的泥土枯枝,展开其中半张,只见上面写了八个字“攻下长安,以血前耻”。
当下忙展开另一半丝帕,迫不及待地向那字上瞧去,却见上面也写了八个字,却是“大唐回鹘,永无战事”。
原来那晚吴越见他提起大唐,恨之入骨,又听他满口是越王卧薪尝胆,心中不由有些惊恐,怕他日后有意要攻打大唐,本该许愿早日嫁给他,心念一转,便许下这个愿来。
依拉洪万料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奇女子,他瞧那八字,久久无语。末了,将那半张帕子贴在胸口,闭上眼来,似又将吴越拥入怀中一般,良久良久,才好生收好帕子,放入怀中。
不觉夜色渐生,四下一片昏昏惨惨,依拉洪一腔悲愤痛楚无可泄处,正自思量感伤,突又听得一个女人叫道:“可汗——”
他转头一瞧,却是应儿急急向自己奔来,见到自己,大喜之下竟绊了一跤,却也不顾身上疼痛,又咬牙站起向自己奔来。
依拉洪眉头紧蹙,待她走近,便问道:“应儿怎来这里?”
应儿一脸惊惶,满头是汗,也不知寻了自己多远才到了此间,听到依拉洪问话,她也顾不得行礼问好,急急便道:“求可汗救救小姐!”
婉儿虽早已被他所弃,可依拉洪念在两人旧情份上,嘱宫中仆人仍如往昔一般供她吃穿用度。听到应儿的话,依拉洪面无表情道:“婉儿病了么,请大夫瞧瞧便是!”
应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凄然道:“可汗,王妃要杀小姐!”
这夜星月无光,依拉洪大步流星走向婉儿屋子,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应儿。
老远便听见屋里一个女子尖声骂道:“你这个坏女人!你是草原上最见不得人的臭老鼠!你是沙漠里最毒的响尾蛇!”
依拉洪听出是萨茹拉的声音,蹙了蹙眉,大步走近。屋前一排侍卫见他走来,纷纷将手放到胸前向他弯腰行礼。
依拉洪止住脚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站在门外,只听屋里婉儿声音传过来:“婉儿出身低贱,比不上王妃,只是——”
那声音顿了一顿,大有嘲讽之意,说道:“王妃嫁给可汗,贵为回鹘一国之母,夜里却偷偷私会其它男子,可真是高贵无比啊!”
只听屋内“啪”的一声响,似有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随即便听到乌梅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萨茹拉嚷道:“你这个坏丫头!你告诉我,这件东西是哪里来的?”
婉儿瞧见地上被摔成四分五裂的那只芙蓉种蝴蝶玉佩,脸色一变,道:“王妃赏我的玉佩前几日不见了,我还令我的丫头寻了好久,它怎到了王妃手里?”
乌梅哪敢说话,低着头哭个不停,婉儿仔细瞧她一眼,笑道:“王妃不用发这么大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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