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山野,母后怎会识得她母亲。”
皇后哼了一声,正寻思如何骗过这个痴傻儿子,却见太子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央道:“母后,儿臣料定这其中定有天大的误会,求母后给小雨一个解释,化干戈为玉帛!”
皇后大怒,一拍椅背站起,冷眼打量一眼儿子。自己生他养他二十余载,想不到他如今竟会为一个女子连自己性命都不要了,想着心头更加恼怒,厉声喝道:“百善孝为先!如今是她想害死你母后,你不问罪与她,反倒先要本宫给她一个解释!本宫怎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太子汗珠涔涔而下,道:“是儿臣的错!”转头又向小雨央道:“小雨,你从前从未说过此事,为何今日如此莽撞,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雨怒道:“我母亲从前常跟我说过有个好姐妹叫逐月,那晚我入宫偷药,在宫里见到个疯婆子,一见我便叫我‘彩云’,我才知我母亲叫‘彩云’”。
太子倒吸一口冷气,那日孟慧弹了一曲“彩云逐月”,原是自己随口一句,竟让本不知母亲宫名的小雨猜到自己母亲的名字。
太子心中七上八下,又想起那“百合椰丝糕”,寻常人家如何吃过那精贵糕点,只怕听也没听说过,而小雨幼时却常吃,想来她母亲定是从前在宫里呆过。
想着太子不觉一阵痛楚,若母后当真杀了小雨,小雨又想替母亲报仇,日后教自己如何做人?
一时心中气苦,正怔怔发愣,却听少丹在一旁嗔道:“小雨,你做事毛手毛脚,天下之大,同名同姓者何其多矣,你为何凭一个名字便断定她是你母亲?”
小雨昂然道:“我娘从前有一方手帕,绣得极好,上头有两个字,爹爹教我认了,便是‘彩云’!那手帕好看得很,我几次跟她要,她都不肯!”
少丹见她此时不知进退,心中大急,向小雨连使两个眼色,小雨只恨恨瞪着皇后,却未瞧见。
只听小雨又续道:“昨日我又去冷宫,那叫‘逐月’的疯婆子见着我又跪下,口中乱嚷嚷叫我快跑,说长春宫里枉死的二十多个人要拿我命去,又说皇后必要杀我灭口!你说,不是你杀了我娘,还会是谁?”
少丹猛听得“长春宫”三字,心中一凛,只觉这其中似关联到自己母亲,可眼下救下小雨要紧,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只好又道:“小雨,你今日可糊涂得紧,一个疯婆子的话也信!”
小雨大怒,回转头便骂道:“你自回你豫国做你齐王好了,管我做什么?”
她多日不见少丹,此时见到他便如三岁幼童见到失散半日的母亲一般,直想扑到他怀中痛哭一场,却见他每每一开口便训斥自己,当下心头懊恼不已,又想起他已娶了吴越,不觉更加着恼,正要开口大骂,却见少丹对自己使了个眼色过来。
两人自小一处长大,每每在外头跟人打架,只消对方一个眼色便知如何联手,当下见他又使眼色,便忍气不作声。
却听皇后喝道:“本宫乃一国之母,杀个宫女如弃草芥,本宫杀便杀了,你又拿本宫如何?今日你落在本宫手里,本宫一样杀了你!”
小雨大声道:“你敢杀我?我有皇上免死扳指在!”
皇后轻轻“哧”地一笑,道:“本宫杀你,为何要让皇上知道?”说着眼神轻轻掠过少丹的脸,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少丹已知皇后在逼自己动手,心中忖道:“这婆娘有恃无恐,只怕早已布下机关,我拿不到她,却可拿太子哥哥做人质!”
他的心中,太子与小雨已皆重若千斤,可眼下小雨危在旦夕,只好拿太子相挟,只要皇后肯放过小雨,自己决不伤他一根毫毛。
正要动手,却见太子向留珠快步奔去,留珠尚来反映过来,手中那只碗已被他夺去。
少丹顿时一宽,心中赞道:“好哥哥,你这番救了小雨,也救了我!”
只见太子几步又退到小雨身边,将碗送至唇边,大声道:“母后若执意要杀小雨,请恕儿臣不孝!”
少丹见太子说完当真便要去喝那毒羹,大叫道:“使不得!”一面飞身跃去夺那碗下来,太子不会武功,碗轻轻巧巧被他夺去,心中不免气哭,看向母后时,两行泪便滚了出来。
皇后此时惊怒交集,在心中将这不孝子大骂一顿,又暗自庆幸少丹念及手足之情救下儿子。只听太子道:“儿臣从小到大,从来敬母尊母,从不敢违拗母后,儿臣一条命是母后给的,母后今日若处死小雨,儿臣也无法可说。可儿臣心中,只有小雨,若她死在母后手上,儿臣不敢怨母后,却也不想再活下去。”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哪朝哪代何曾有太子甘心为了一个女子舍去性命?
小雨心中莫名一热,低声对太子说道:“你这又何苦?”
太子眼含热泪看向小雨,摇头道:“自和你在一起,我方知世上快乐二字,与富贵名利无半点关系!”他心潮澎湃,说到此间便哽咽不能语。
皇后心中懊恼,忖道:“凗儿别被我宠坏了,若当真一时之气寻死觅活,只怕会追悔莫及。”当下略一沉吟,皇后道:“小雨,你父母死时,你还是幼童。这其中是非曲直,待本宫日后慢慢讲给你听!”
小雨道:“为何不当下便讲个清楚?”
皇后横了太子一眼,对他道:“如今突厥国发兵五十万,已近边境。本宫接到讯息,回鹘王率兵二十万,已近籍口,本宫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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