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沉君露不信,她信任禾玉。
就算是禾玉下的药,他也一定是有什么缘由,他一定不会要害她。
可惜等了这么久的新婚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有些遗憾。
没关系,来日方长!
沉君露如是想着,不一会,更衣梳妆洗漱都好了,丫鬟去叫早饭,她走在院子,看这个自己未来要生活的环境。
禾玉挑新房位置的时候,挑的是禾府最大,环境最好的院子里最好的正屋。
院子的环境挺好,但沉君露逛了一会儿就兴致缺缺,她是平阳侯的女儿,自然见识过比这院子更好的地方。
吃过饭又去整个禾府四处逛,禾玉没有父母她也不用去拜见去斟茶。
沉君露不是新鲜地方,只是为了熟悉熟悉未来生活的环境。
走过去一路,发现禾府伺候的仆从不多。
她心里其实有些烦躁,想着昨晚那酒的问题,自己被迷晕过去,禾玉的离开,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迫切的想见禾玉。
禾玉这会子,大概是在官府做事,虽说是平阳侯之女,但那地方,她也不好随随便便就闯进去。
沉君露只好歇了出门找过去的心思,想着就在家里等禾玉回来。
逛够了回去的时候半道上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扭扭头,见到她,颠颠儿的跑过来,黑闪闪的眼睛亮晶晶的,“夫人,夫人——”边跑还对着她喊。
沉君露眯起眼睛,凝眸仔细一认,嘿,原来是周宝那小子。
周宝当初是平阳侯府的人,入府的时候十三四岁,在府里干了没多久,碰上她把禾玉给捡回来。
后来禾玉在侯府住下,沉墨白就把周宝派到他身边,给他作小厮。
周宝是个憨厚又实诚的性子,虽然不聪明,却有个好运道,一直跟在禾玉身边,忠心耿耿的很,后来禾玉出府,求了平阳侯,也把他带了出去。
沉君露看着跑到她跟前的周宝,眼儿弯弯,露出一个笑,“周宝啊——”
周宝也傻憨憨的笑,“夫人——”
“夫人,大人要小子告诉你,他朝堂上有公务繁忙,所以昨日半夜出门,今日怕是要傍晚才能得空回来,夫人不要担心。”
听了这话,她也没有多想,既然如此,她就好生等着。
只是下一瞬,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周宝啊——”
这一声喊的怪渗人的,周宝听了顿觉起了一地鸡皮疙瘩,他有些不好感觉。
周宝从前还在平阳侯府的时候,伺候在禾玉身边,没少见沉大小姐,更没少见她撒泼耍滑做些混账事。
一听这语气,他就想起当年大小姐逮着自家主子一起干混事时候那样子……
哎呦喂,和现在这样子可真像!
周宝觉得自己头有点疼,但想起大人临走前交待他的事,立马又有了身先士卒,视死如归的勇气。
沉君露笑眯眯的,“周宝啊,阿玉他,弄来的四季酒都在何处?”
“这与其放着,不如拿出来一起喝个痛快,你觉得呢?”
府里的女主人都这样说了,周宝他还能怎样,还能怎样?!
要是不答应拿出来,夫人准要搞事情。
不过这四季酒原本也是大人为夫人准备的,确实没必要藏着掖着。
夫人想喝,那就喝!
“小人这就让人把酒拿出来给夫人满上,夫人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就这么喝起酒来。
夫人一喝酒,周宝恍然觉出,这般,大人交给他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大人在出府前交代他不要让夫人出府,听到府外发生什么事也半分不要透露给夫人。
会发生什么事么,周宝奇怪,但仍旧是一一照做。
王都翻天覆地,但禾府上下依旧安安稳稳,平平静静,什么也没有被影响到。
秦玉成对禾府上下封锁了消息,禾府的人这几日都不得出府,嘱咐周宝的几句话,也不过是以防万一。
延祚四十二年,八月十七日,也就是今日,一道圣旨昭告天下,“平阳侯沉墨白,欺君罔上,构陷忠良,致当年武安侯一府上下含冤受死,其罪可诛,即日扣押满门,择日抄斩。”
同日还有一道圣旨,内容关于平反武安侯一案,追加嗜好封赏。
自此,武安侯沉冤七年,终得昭雪。
平阳侯府的人早在大半夜的时候已被奉命突来的王城护卫队的人收监扣押。
抄斩之日出来的极快,就定在九日后,八月二十七日。
一时间满城风雨。
而最让王城百姓惊讶不已的还是禾玉这个近两年来,风头前途一直无量的朝堂俊秀。
平阳侯一案禾玉出力最大,是他一力盘查,更是他亲手将平阳侯送入大牢。
随平阳侯入狱,禾玉的身份也披露出来,他是已逝武安侯遗孤,是当年武安侯阖府上下唯一逃出来的活口。
弥补加上平反之功,兼有其师刘罗亓力荐,禾玉,不,秦玉成,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郎一跃为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是,刘罗亓,秦玉成之师,这个曾经的宰相,在力荐秦玉成之后,就恳请辞官告老还乡,退位让贤。
秦玉成成功上位成为新一任的宰相。
历代以来,这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甚至说不定也会是空前绝后,他会是这千秋史册上最年轻的宰相。
秦玉成在一宿未眠,经历一日风雨后,这一日的黄昏时分,终于回到自己的府邸。
一回府,直奔珍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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