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其实本质上是差不了多少的。
想她小学的时候努力考试,不就是为了脱离那种污浊的环境吗?也为了能让自己和妈妈过上不被人歧视和看低的生活。
她只有妈妈,所以她更加要好好读书努力学习。
但是进去初中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时候,莫若看到自己的成绩心里就很难受了,从前她在小学都是年纪第一年纪第二,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他们学校普遍水平低所以衬托出她的厉害,但是她的年纪第一来到初中,却仅仅考了个年级170名。
她很怕会下去普通班。好不容易从下面上来了,她怎么可能又让自己回去?
所以初一的第一个学期,她非常努力学习。不懂的就问班上厉害的同学或者老师,这其中,就包括了苏言。
她当时还很感激班主任和老天爷,让一个学霸坐在她的前桌。她正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而苏言就在倒数第二排,跟她一组。
莫若考的最差的有两科,数学和英语。偏偏,苏言这两科的成绩都是班上的佼佼者,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所以她厚着脸皮地拿笔去一而再再而三,变本加厉地戳她的前桌笔直挺拔的背脊,而尽量忽略前桌被戳时那一下子微微的缩起和惊吓:“同学,那个,你有空吗?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言第一次回头,面无表情低低开了口:“可以。”
她小心翼翼地把作业本递过去指上面的一道题:“这个,怎么写啊?”
苏言说:“你自己先想想。”
她说:“想过了,不会。”
苏言看了一会:“你把这个看做是一个整体,然后用代入法,消元就可以了。”
“消元”这个在莫若看来十分高大上的术语用苏言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嗓音说出,令她瞬间对他心生崇拜与敬意:“谢谢,你真的好厉害!”
苏言没回话,回头去写作业了。
莫若感觉有些尴尬,但是她脸皮够厚没关系,一来二去,她也发现其实苏言并不像她一开始先入为主的概念一样,觉得他冷冰冰的,整天沉着脸只会装酷。对,她其实一直以为苏言是故作高深,城府很深,但是通过相处后,他似乎真的就是沉静稳重的一个人,不常说话,但是一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特别是他教她题目的时候,她想了半天不会,他总是可以一下子指出问题所在,让她茅塞顿开。
所以,莫若对他十分佩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言的悉心指导……好吧,其实是她厚脸皮的一直问问题,第一次月考,她居然有年级100名了。
这下不用担心掉下去普通班的问题了。但是她不走,总有人会走的。
虽然仅仅相处了一个月,但是毕竟还是小孩子,还是会舍不得。去了普通班的话,彼此肯定不能再像现在一样经常说话聊天了。
她上到初中以来,交到的一个很好的朋友,顾含烟就要去普通班了。
顾含烟人很高挑,是他们整个班最高的女生,初一就已经长到一米七了,而且还长得很漂亮,家里也有钱。她收拾东西准备下去的时候站在走廊,莫若忍不住出去抱住她:“我会想你的。”
“想什么啊,又不是毕业,你还是可以下来找我玩,我还是可以来找你玩的。”
顾含烟嗔道,但是到最后也忍不住哽咽,到底还是小孩子啊,也只有十二三岁的而已。
莫若听她哭了,也忍不住偷偷流泪:“好。”
抹了眼泪,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回去继续上课。班级气氛很是凝重,对于这群刚刚上初中的没有经历过太多竞争小孩子来说,无疑是来自社会第一次间接的教育。
班主任在讲台上说话,无非是什么“大家不要难过了,可能他们更适合那个班呢”“所以你们要更加努力学习,才能不像他们一样”模棱两可的话。
可是莫若无心听下去,只是默默地坐在座位上,回忆跟顾含烟在一起玩的时光。
☆、se
直到那天放学,莫若的心情也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好。她收,破天荒地没有回家,而是上学校的天台,去看看天空。
其实,她是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躲起来,好好哭一场。因为回到家,姑妈一定会发现她的不开心,然后一直追问她,得知原因后再喋喋不休地教育她,她并不想这样。所以还是先在外面整理发泄自己的情绪再回家好了。
她坐在长椅上,悄悄地抹着眼泪。
可是这时候,门突然开了。
她抬头,居然是苏言。
苏言明显也看到她了,只是目光交接的一瞬间,他便好像什么也没看到的转移开视线,直直往前方走去。
他在栏杆上停下来,就这样站着抬头看天。
莫若感觉心里凉了半截。
经过一个月说不长也长说不短也不短的相处,她原本以为苏言只是外表冷淡的一个人,但是没有想到,他看到同学哭了,不说安慰吧,居然还装作什么没看见地就直接走开了。
而且刚刚班主任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们他们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在悄悄地哭,但是她始终看见苏言的背脊还是一如既往地直,刚好挡住了她在后面发呆的样子。但是她后来又发现,他居然在这大家都很悲伤的时刻,雷打不动地写他的数学作业。
怎么说呢,她感觉自己,对苏言还是挺失望的。
感觉他其实,好像并没有把同学之间的感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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