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又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
这分明就是个擦脂抹粉的鲁智深,太符合三拳打死镇关西的形象了。众人心中都浮现出越小姐黑脸骑坐在恶徒身上,一顿老拳狂风暴雨般:“服不服?你服不服?”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
……
吴双嗤之以鼻,活脱一个母夜叉。
本已座无虚席,但这不是问题,以越小姐为中心,周围霎时两圈都空了出来。
只有小纪小姐胆大,凑了过去,看越小姐脂粉底下虽然透出铁青色,但却一脸正气,不像坏人,便又凑近点,不住打量,过了一会儿问道:“姐姐你怎么没穿耳洞呀,怕疼么?”
“笑话!”越小凛然道,“穿膛破肚都不怕,会怕一个小小耳洞?”
众人听着瘆得慌,吴量干笑了两声:“那个……开席吧,上菜!”
头一道菜便是大菜,名为‘国色天香’,由芙蓉端着送到吴家母女席上。
吴量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心道这妞儿可不差,西安府眼光不错,会办差,有前途,正想在她小蛮腰上拧一把揩油,却听吴双尖声道:“你走开,好难闻啊!”
芙蓉一愣,赶紧退开两步,涨红了脸。
吴双道:“你擦了什么啊这么熏人?”
“奴、奴婢擦了茉莉露、玫瑰露、玉兰露……”
这几种都是民间效仿大月国所贡古刺水(蔷薇露)的廉价香水,坊间多得是卖。
吴双大声道:“街上买的那些贱货能用么?你还一次用这么多,熏死我了,是想谋害本小姐么?”
“不是的……”芙蓉蓄着眼泪,“奴婢是收泔水的,怕冒犯了小姐……”
“算了算了。”吴量不以为意,“小题大做。”
吴双厌恶地掩住鼻:“臭打杂就是臭打杂,擦香抹粉,还是臭打杂,给我有多远躲多远去。”
面前那盘‘天香国色’一下子被拿走了,吴双一筷子使了个空,更加恼怒,对着眼前一张笑吟吟的脸吼道:“你又是什么东西?竟敢撤本小姐的菜?”
月季笑着说:“我是为了您好,这菜里头放了花椒、茱萸、白芷。这些都是国中自产的香料,太俗气了,我怕把小姐您给沾俗了。”
“你!”吴双瞪着杏眼,却语结。
月季转手将‘国色天香’和本来端着的‘独占鳌头’哗啦一下都倒在了地上。惊得吴双跳起脚,怕汤汁染了裙子。
不远处的越小姐一眼看到顿时愣了:“诶,你?”。
月季忽又大惊小怪道:“诶诶诶,这个行这个行。”说着接过后面侍从端着的一盘‘百鸟朝凤’。
吴双还没反应过来,大盘子已怼在下巴底下了,一股浓烈的气味冲过来,她没忍住一个大喷嚏,登时鼻涕横流。
小姐们都用小扇掩了嘴,不知嫌脏还是偷笑,场面十分尴尬,连吴量也大笑起来,一瞥月季,却是一呆,这个更好看啊,十足娟好,却又不甘静秀,就像上佳的姚子雪曲,清冽中蕴着一股子甜辣,让人迷醉。
“胡椒,这个适合小姐。”月季笑着说,“琉球和暹罗进贡来的,是上等香料,咱们自己可不产。”
“你——”
“算了算了。”吴量又打圆场,“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
吴家人摆架子,晚到了一个时辰,这时已经饿了,吴双赌气道:“好,油腻腥膻的,俗不可耐!本小姐不吃你们这些荤菜,拿那盘点心来!”
“这个啊……”月季搔搔头,“这个水晶饼虽然看着清白,可是用了猪板油,才能这么‘起皮飞酥’。”
“你——你——你给我……”
越小姐及时道:“咳,那丫头,你到我身边来站着。”
吴双咬着小银牙:“这破点心本小姐也不屑吃,拿果品来!”
“那个……”月季在越小姐魁梧的背后探出半张脸,“果品是留着晚上拜七姐的,七姐没吃,小姐们不能先吃!”
吴双听到个‘七’字就有气,忍无可忍:“她又算什么东西?拜她作甚,我偏要先吃!”
吴夫人咳嗽一声,连宫中也要拜七姐,吴双这话太不知天高地厚,传出去不得了。
“好了!”吴量耐心已耗尽,又累又饿又惦记着那几个丫头,他一挥袖子:“撤下撤下,谁也别吃了,拜七姐,拜完比赛穿七孔针,然后赶紧散了!”
从汉代传下的老俗,七根绣花针插在木板上排作一列,针孔朝上,每人一根彩线,一次能穿七孔者为胜。
在座都是飞针走线的好手,穿针更不在话下,吴双率先将彩线穿入,连过七孔,毫无阻滞,吴家下人一片喝彩雷动:“好!小姐秀外慧中,巧手兰心!”
吴量洋洋得意:“还有没有人能穿过七孔?”
“我穿过六孔了。”
“我穿过四孔了。”
……
小姐们都兴奋的香汗淋淋,可是再没人能连穿七孔的。
越小姐费了半天劲儿,看出了门道:“不对!这些针孔一个比一个小,最后一个比线还细,怎么能穿过去?”
“是么?”吴量抱着膀子晃过去,懒洋洋的,“别人怎么都没言语,越小姐技不如人,这么说,有些强词夺理啊。”
别人那是敢怒不敢言。越小姐道:“请把吴小姐的针板拿过来,我要看看,跟我们的是不是一样?”
有人含含糊糊附和着:“是啊,给我们看看呗……”
“这可不行!”吴量拉着脸,“这次乞巧盛会是奉旨承办,七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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