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拔而除。其他皇孙生而以‘北’为名也便罢了,祝斗南已经成年却还要改回‘北’,岂不多此一举?
“好,好哇。”承平帝嘴角僵硬地笑道,“不忘祖训,是好事。你想改,改便是,只是朕近日倦怠,无此心思,你与宗人府去商议吧!”说着一甩袖,起身而去。
“祝北极?”吴伯埙摸了摸髭须,“他是疯了么?宣化的一大堆麻烦,还不知怎么收场,却要在这时画蛇添足、忤逆圣意,改一个带‘北’的名字?”
幕僚徐阙道:“正好可以为我们所用,做一番文章。”
吴伯埙点了点头,见一个下人在门外张头张脑,道:“何事?”
“启禀老爷,外头的人,递进来一张条子。”
吴伯埙接过来看看,皱眉道:“这是什么?”
“咱们家娘娘近来一直凤体微恙,所以有人自荐,说是能为娘娘治病解忧。”
“大胆!娘娘身在九重,哪来的病,哪来的忧?又岂是一个不入流的乡野郎中、江湖术士能够妄加议论?”
吴伯埙嘴里呵斥,心中却在疑惑纸上的字:鸿渐于陆。什么意思呢,单从卦上讲,是‘夫征不复,妇孕不育’。
吴伯埙忽然觉得耳中轰地一声,难道……
“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高高大大的,戴斗笠,看不见脸。”
第43章凌霜局
“怎么样?”越三千刚从门口探出头,越季就迫不及待了。
“问过了,二叔公的银莲花收得好好的没有丢失。姑姑,你怎么竟让我去做这么没头没脑的事?就为了这一句话,四叔数落了我三炷□□夫的游手好闲。”
越季没听见后头的话:“大伯的没有丢,二伯的也没有丢,我爹那朵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柜里躺着。那朵莲花到底是谁的……”
“咱家人人都有莲花,不会是别人的么?”
“我记得……应该是一朵四层莲花,那就应该是大伯兄弟三人的啊。”
越三千忽然一拍桌:“姑奶奶?”
越季:“嗯?”
越三千那缺了根手指的伤口有点疼,嘶嘶道:“不是说你,是我真正的姑奶奶,你的姑姑呀。”
越季一愣:“大姑?”
越思渊夫妇阵亡的时候,越陟蓬还是少年,越归田出生不久,就更没有后来的这些晚辈了。在越季和越三千心里,长长忽略了这位英年早逝的真正姑奶奶。
“姑姑的遗物,应该都在府中,我得找个人回去瞧瞧。”
越三千:“那可不一定,也许下葬了呢。”
“不会的。那莲花取得是连生贵子的意头,生死相冲,不会做陪葬的,我爹的就没有,一直都是我给收着的。”
“可姑奶奶的墓是衣冠冢,里头没有遗体,不会相冲,说不定就放了生前日日佩戴的饰物……”
越季不等他说完:“你说什么?你说姑姑的墓是衣冠冢,里面没有遗体?”
“是啊。我也是这次回去为太爷爷下葬,听陵园的老家人提起的。”
不是所有阵亡的英灵,都有人为他们夺回抛洒下的血肉。越季沉默了好一会儿:“姑姑真是可怜,一尸两命,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埋尸何方了。”
越三千悲伤地补充道:“是一家三口,还有姑爷爷。”
“小姐——”一个海雕军前来禀告,“外头有个人,非得要见您不可,打骂都不走。”
越季不高兴起来:“我脸上生了麻子见不得人么?人家急着见我,一定是有急事,你们还打人骂人?”
“那个人十分可疑,穿戴像是鞑子,就算不是鞑子也是被他们虏去的,说不定是奸细。从宣府往大同去的这条路,有很多鞑子出没,您可要多加小心。”
“小——姐……”
来人叫了这一声,一直以来支撑他的那股气泄了,两腿发软,便噗通栽倒在地。
越季张大了嘴,好半天:“马大哥?”
那张粗糙皴裂、红肿歪扭的脸上,马骏远旧日容颜依稀可辨。
“去年,七月初,榆林城来了一个太监,叫曹荣。他来,带来了皇上的一道密旨。”
“七月初?那时候,我还在开襟楼吹灶火呢……”想起这个,爷爷那张‘好吃好吃’的胖胖笑脸又浮现在心底,越季眼睛一酸,忙得瞪了回去,“您接着说。”
“当时,张掖刚打了那场胜仗。鞑子威风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还答应送回尚孝王的王子,真是我大晖之喜,越家军之荣。整个榆林都张灯结彩、鸣炮放花,守军和老百姓都像过年一样。将军虽然不苟言笑,可是大伙儿都知道,他心里是高兴的。后来又听说,王子要从榆林城入关,那是咱们榆林镇的荣幸,大家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生怕出了一点差错。可曹荣的密旨,就像是晴天的一道霹雳。”
越季急不可耐:“旨上说了什么?”
“王子的生母,是个鞑靼女人,而且,不是普通人。也就是说,王子有鞑靼的血统,是半个鞑靼人。亲王私通鞑靼女子,不单是尚孝王的耻辱,更是整个大晖的耻辱。皇家血脉不容玷污,皇位更是不能动摇,那道密旨是令将军秘密处决王子,让这个耻辱,永不见天日。”
越季惊愕得好久说不出话:“这个王子,不是祝斗南?”
“不是。直到如今,我们也并不知道,后来的钟离王祝斗南究竟是什么人,密旨之中只是让将军辅助他充作王子,派人护送回京。”马骏远长叹一声,“将军接到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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