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璞皱着眉帮他敷着伤口,忽然道:“天帝,肯定知道这件事情。”
“是。”玄粹淡淡道:“狗丨日的。”
“但是,”郑璞思索道:“我猜,他就是希望看到这一幕,好让你们都损兵折将。”
“那个八尺琼勾玉,”玄淳隐约听说了什么,烦躁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从日本逃到中国来?!明明知道一群人都觊觎他,还这么一腔孤勇……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怎么偷渡过来的,郑璞不关心,但是这么多群妖怪大规模的过来,很明显某些管理者放了水。
之前白家暗许餮搅乱他们的家事,不,更之前……
“原先争夺天权时,是不是就是你们和白家在角逐?”郑璞小心问道。
“对,”玄淳叹了口气:“本来大功告成,但是白家从后方策反赵匡胤,联合道士一同镇压我们家的族人,后来几年逐渐把反复破印出来的我们打压下去,父亲的力量也因此越来越衰弱。”
“但是他们如果不斩草除根的话,肯定不能安睡。”郑璞斩钉截铁道:“如之前所说,他们和诸多势力逐鹿,外强中干,如今想要铲除你们,自己也要折损至少三分。”
“所以他们想通过这些妖孽灭了我们?”玄粹恨道:“呵,不止,恐怕那些京中法力高强的隐士也是他的眼中钉。”
“要么收为己用,要么斩尽杀绝。”郑璞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那八尺琼勾玉,又是什么来头。”
他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陷入沉默之中。
一直都不自在。
身体和心里都不自在。
自从睚眦强迫他咽下那猫妖的心,自己对那股味道就开始有执念。
所有的食物都还是原来的味道,口腔却开始不自觉地想要吮吸血液和鲜活的肉。
更可怕的,是他对白溪的反应。
郑璞一直觉得,白溪和他实验室里养的小白鼠、小白兔没有区别。
不过都是实验室的备用品,没有感情这回事情。
但是她之前天天赖在家里,和他同吃同住,成天一起插科打诨,不知不觉间……
他可以表情平静的处死无数只兔子,却不可能对她动手。
这只鬼……在他心里不知何时已经如同人一般看待。
更为烦躁的是,她离开的本身。
家里少了一只添乱的鬼,没有让他觉得轻松,反而浑身都不对劲。
客厅餐厅里放置的盆子都被撤走,早晚餐也不用多做一份。
没有人和他抢汽水,更没有人和他没事拌嘴。
这种感觉……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遇到过了。
郑璞掩饰性的干咳一声,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想点别的。
再想下去,就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狴犴回头看了眼昏睡的白溪,勾起了嘴角。
他轻手轻脚地帮她泡好新制的普洱,左右检查各处设置的结界。
稳定而强大,足够庇护她不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大哥二哥都叮嘱最近先不要妄动,确定情况以后再说。
起初争论了很久,虽然不愿意束手旁观,但也只好作罢。
现在的白溪穿着现代人宽大的t恤,连头发都松松挽起如同少女,全然没有曾经满洲皇族的自矜和疏离感。
那时梳着旗头的她,连眼神都是冰冷的。
这几百年,到底改变了她什么?
他一直不敢碰触她的皮肤,哪怕根本就没有温度。
白溪……
狴犴轻叹一声,无意间念叨着她的名字。
他走到柜边想要续一点狗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的狗呢?!
狴犴作为一只警界的精英,随大流的养了一只哈士奇。大概是因为白溪过来住太让他开心了,那只汪被无视了太久,再找都没有影子了。
他忽然间想起来,最近它好像是发情期到了,前几天见到小母狗都会不自觉地骑上去,莫非在家里关了几天春心躁动了?
狴犴脸上露出尴尬而又会心的笑容,心想结界还应该设置成拦阻家犬才对,随手给白溪写了张条子,准备起身出去找找。
……睡得真熟呢。
狴犴抬头时又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白溪,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垂在那里,心里突然生出亲一下的冲动。
……没有她的同意,绝对不行。
狴犴板起脸,束了束领带,转身走了出去。
家犬的味道很好找,估计是在他忘了关门的时候溜出去的。
顺着小区一路找出去,可以看见路边都没有游荡的行人----恐怕妖鬼出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他谨慎的快步寻找,不知不觉拐过几个胡同,钻进一个废弃的大楼里。
那里曾经是一栋养老院,后来逐渐破败了却也没有人来收拾。
狴犴小心的收敛气息,几步上了楼,鼻翼间血的味道“唰”的就蹿入了鼻腔。
人血的味道。
而且是……很多人血的味道。
四楼大概是由几个会议厅组成,他小心的看了看,不出所料的在角落里找到了家犬冷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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