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诚意。”木木将笑意敛去,淡淡道。她自身如何,心中还是有数的。
宇文凉眉梢一挑,将她揽到面前,去亲她的眼睛。
木木忍不住笑了起来,稍稍向后躲闪着:“你舞弊。”
宇文凉把她捉回来:“为夫口拙,哄不好夫人,就只有身体力行了。”
木木想要推开他的脸:“油腔滑调。”
宇文凉轻笑一声:“不喜欢?”
力气比不过他,唯有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木木看见,在那片苍阔的深棕色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真是一个年轻的月老。”不像话本上的白发苍苍。
他咬咬她的鼻尖:“所以要娶一位年轻的妻子。”
“可神仙都是不会老的。”
“唔,那我应该是个特别的神仙。”
“那如果你能选择不老呢?”
宇文凉揉着她的头发,好笑道:“哪里来得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轻轻掐了掐他的腰:“请你不要顾左言他。”
“选择不老有什么好?”
木木将目光落在他的衣领上,她发现上面有一丝褶皱,便伸出手替他理了理。
“你可以一直活下去。”
“没有你?”
木木手微顿:“我已经老了。”
宇文凉抱住她:“那我不要。”我不要没有你和依米的日子。
木木回抱着他,将侧脸贴在他的怀里,目光跃过他的手臂,落在小小的依米身上。
良久,她轻声道:“我也是。”
能与你在一起,是我平生之幸。如何能分离。
司徒钊指着地图:“你们到达后,先在且兰的来者客栈住下。屠白会替你们订好一间上房。”且兰是车前的边邑。
“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磨了近六日,哪里称得上快?”
宇文凉啧啧两声:“就是以往的你,也未必能比得上他。”
“我知道。正是如此,才该对他多寄予些厚望。”说着又指了下一处,“第二日你们便可出发前往车前都城,迟丽。屠白说,牧姓是车前流传最古的姓氏之一,只在都城设府。”看了看宇文凉,“这点木木应当也知晓。”
宇文凉点点头:“那有关‘牧阳’这个人呢?”
“她是女子,同熙国一样,嫁人后会搬离府邸,住在夫家。具体位置屠白虽未查明,但探得她没有离开迟丽,只是由内城搬到了外城。”
“外城?”
司徒钊笑笑:“你岳父当年进入车前,除了必备的赀财,恐怕一无所有。”
想想也是。
“木木说她总会梦见一片沙漠。”他走上前,看着地图,“迟丽附近就有一处。”他粗略估计了大小,“看起来有一座城那样大。”
“那是车前最负盛名的沙漠,就以都城.的名字命名,叫作迟丽。”
“木木和我说,迟丽在熙国话里,是花开的意思。”
司徒钊颔首:“依米是车前的圣花,传说曾在迟丽沙漠里开放。”沉吟片刻,“你要带她去吗?”
“她既梦见了那里,想必定有缘故。”
“那更需好生安排。我虽未去过沙漠,却知若无人引导,极易在其中迷失。”
宇文凉嘴角微翘:“诚然。”不过他前生曾去过一次,大致的路线倒还记得。
“你好像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期待罢了。”将话题轻巧带过,“文书是通商所用?”
司徒钊将东西递给他:“这时节除了用通商的名头,还有别的?”
宇文凉浏览了一遍,发现司徒钊没有直接用他的名,而是用了他的字。
知晓是为了掩人耳目,谢道:“辛苦你了。”
司徒钊面带微笑:“你知道就好。我担心你前脚刚走,陛下就会派人来慰问一下长平军。”
他们上次动用昌邑的探子同宋衡联系,泰禧帝就不动声色,这次怕是要一起问候了。
“伯麒他为人还是很和善的。”宇文凉拍拍他的肩,“仲勉不必过于担忧。”
司徒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宇文凉回之一笑:“知道你会有压力,所以我特意告知了依米一番,让她好好听话,尽量不扰你们。”
司徒钊眼角微抽,反应了半晌觉得不对:“我们?”
宇文凉但笑不语。
密林外的风景甚好。
左伊娜放下车帘,挽着木木的胳膊,笑道:“马上就要进入密林了。”想了想,仍将自己的好奇问了出来,“他真的要和你一道回去吗?”
斐琪姨母是个近五十岁的妇人,面容平平,心肠却是极好。闻言拍了拍左伊娜的脑袋:“那是木木的丈夫,有什么不能一起的?”
左伊娜吐了吐舌头:“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厉害,竟能拿到通关的文书。”话音刚落,又立刻补道,“还找到了那老者的家人。”
木木不愿让她们二人牵扯过深,是以并未提及宇文凉与父亲陈秉的身份。
笑道:“只是运气好罢了。”
“他远道本应是客,却还要让他驾车,真是不好意思。”
木木忙摆手:“您能捎带我们一起,已经很麻烦了。”
斐琪慈和地看着她:“你与我们这样客气做什么。对了,你与宇文在车前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吧。如果不嫌弃,先住在我们家,左伊娜也可以陪陪你。”
左伊娜拍手称好。
木木抱歉一笑:“夫君说他已经安排好了……此次怕是不能去拜访约善姨父了。”
两人有些失望,却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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