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魏娈死了”
魏娈死了,魏娈死了,魏姝心里只有这四个字,她听着,又听不太懂,她的心在跳,血液仍在身体的流动,但整个人却僵在了那里,目光呆滞,她动了动嘴唇,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她说:“你在说什么?”
卫秧忽的站起来,吼道:“魏娈她死了!死了!死了!”
他一连喊了三遍死,魏姝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锤击了三遍,然后扯出了个僵硬的笑,她说:“你在说什么胡话,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死了”
怎么可能,好好的一个活人,那么年轻,死了?谁信?
卫秧走过来,说:“我问你,自从你回到咸阳,这么多天来,你有去看过她一眼吗?”
魏姝说不出话来,心里难受的像是在淌血。
卫秧怒道:“你是她长姐!怎么就能对她不闻不问,她从大婚那夜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音讯!”
魏姝痛苦的捂着脸,他这话像是刀子,一下一下割着她的心。
嬴渠不让她出来,说嬴伯他们有意伤害她,若不是嬴伯现在已被除掉,她恐怕也不会出来见卫秧。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魏娈已经失踪了这么久。
然后她抬起头来,她的眼睛也已经红了,脸上也布满了泪痕,她道:“那你也不能说她死了,她只是失踪了,兴许只是去巴蜀边境看范傲了。”
卫秧仰天冷笑了一声,转身拿起一旁的竹简,扔给她说:“这是前两日范傲派人从蜀地送来的家属,你打开看看,看看第一句是什么!”
魏姝的手非常凉,她颤抖的展开竹简,第一句话便是吾妻亲鉴,她的身子不了遏制的抖了起来。
魏姝怕,怕魏娈真的出事,魏娈是她的妹妹,她本该照顾魏娈的,却没有尽好一个长姐的本分,这种愧疚足够让她痛苦一辈子,她不信,不愿意信,于是说:“她为什么会出事,她一向善良,从不与人结冤结仇,她可能,可能……”她实在想不出来魏娈可能会去了哪里。
卫秧笑了,他说:“她可能什么?可能去找你了?”他笑容痛苦而又绝望,又说:“那晚她离开,我就该拦住她的”他非常的后悔,魏娈在范家的那段时日,他分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去找她,可是他都没有,他觉得自己不在乎她,觉得她不过是个女人。
魏姝依旧是抖,身体在抖,声音也在抖,魏娈若是出事,那魏家就真的只剩下她自己了,她要怎么去面对父亲,怎么去面对地下的魏家冤魂。
她挣扎着,踉跄着往门外走,说的话已经不甚清楚,她说:“我去找君上,我要让君上派人去找她,能找到的,一定能找到的。”
卫秧拦住她,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臂,道:“你不能现在就去找秦公,你若是去找秦公,那秦……”他忽的就不说了。
魏姝愣怔地转头看着他,他的眼里是哀求,是关切。
魏姝说:“你什么意思?”
卫秧眼眸忽的躲闪开了她,嘴唇翕动,挣扎地说:“别去了。”
魏姝把手臂抽出来,说:“为什么?”
卫秧看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
她的眼睛痛苦而又坚定。
接着卫秧拿出了一卷绢帛,说:“这是她出事前留下的书信。你答应我,看过后千万要冷静,不可去质问秦公”
魏姝狐疑的一把抢了过来,迫不及待的展开。
她看着,看了许久,然后她抬起头来,脸上是茫然,是无措,她的眼睛是无神的,她看着卫秧,然后将那绢帛扔到他身上,过了好久,她笑了,说:“我不信”
她不信,不信老秦公杀了她的母亲,不信嬴渠杀了她的妹妹。
她不信,不信她效忠的秦国,她心爱的夫君会背叛她,欺骗她。
这太好笑了,太可笑了。
卫秧眼里亦是悲戚,他说:“以前在魏国时,公子昂曾同我说过,白氏不是他杀的,他的人赶到魏家马车时,白氏三人的尸体已经冰冷了,既然不是公子昂杀的,又能是谁?少梁一战,魏时出卖秦国,害得秦国折损八万兵马,老秦公身负重伤,尚为公子的嬴渠差点殉于此役,你觉得老秦公能不恨魏时?能让魏时安然无恙的留在魏国?”
卫秧连连发问,逼得魏姝的眼泪淌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吼道:“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
全都是一派胡言!
她转身跑出了宅子,风刮着她的脸颊,眼泪不断地往下淌。
她撞了行人,可她感觉不到疼,她只是不断地往前走。
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嬴渠不会杀了她唯一的亲人。
这么多年来,她信任他,依赖他,她的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他怎么会这样做,怎么会这样伤害她的亲人。
不可能的。
她用手抹掉了眼泪,可眼前依旧是一片模糊。
她所做的,所为的,所一心效忠的都是秦国,她只有他。
她走到了范宅,她要见魏娈,她要见她,她要撕碎卫秧的谎言,她拼命的拍着范家紧闭着的门板,手掌都拍的青紫,皮肉下渗着血珠,她嘶喊道:“魏娈,魏娈你见见我!魏娈,你见见我!”
可是没有回应,不仅是范家,整条小巷都是沉寂的,只有她可怜的嘶哑的叫喊声。
一个老秦人对她说:“姑娘,别拍了,范家没人的,旬月前就没人了。”
魏姝像是听不见,执着得拍着门,固执的叫着魏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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