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怠的眼里透出了一丝惊讶,大概是没想过还能见到他。
嬴渠倒了杯水给她,她没喝,皱着眉头,略显焦急的伸出手指在他掌心写字,没什么力气,指腹轻轻的划过,那样子虚弱的可怜。
她写完了最后一个字,轻喘了口气,紧绷的心弦也松了下来,她告诉了嬴渠,芈氏要杀他,他知道了,有防备了,就够了。
而嬴渠则是良久的沉默,掌心似还留有她指腹的余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心绪也叫人难以辨别,他说:“你是因此事出宫?”
魏姝有点看不懂他,他首要关心的不该是如何应对芈氏吗?她的嗓子很疼,火烧火燎的,说不出话,轻点了点头。
嬴渠将陶杯递到了她唇边,她喝了,温温热热的水喝着很舒服,进了胃里也是暖乎乎的,唇边流下了一滴,嬴渠抬手抹掉了,擦过她唇边的肌肤,被他碰过的肌肤酥酥麻麻的,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这感觉很陌生很奇妙,从来没有过,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她喝了水,嗓子舒服多了。
嬴渠还是不说话。
她觉得他是不信她,有些着急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亲耳听见……”
嬴渠说:“嗯,我知道”
魏姝愣了一下,他知道,她看他的样子很平淡,得知了这个消息,好像确实也没有多惊讶,她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那你……”
嬴渠笑了,将被子给她掖好:“你不必担忧,安心养伤,我不会有事。”芈氏已经不是第一次要杀他,他知道她会在到达洛阴前就有所行动,他没有声张,暗自的避开了,是因为大战在即,他不想秦军自乱阵脚。
芈氏的手腕在他眼里可笑又龌龊,不过是后宫妇人惯用的伎俩。他早不是五年前那个被芈氏谋害,险些丧命的稚子了,可芈氏呢?六年过去了,还是一样的愚蠢,没有丝毫的长进。
魏姝埋在被子里,她困了,眼皮下坠,但她心里还是很不踏实,嘴唇翕合,说:“我不想自己回秦宫。”
嬴渠说:“行军很苦”
魏姝说:“我不怕”
嬴渠说:“好,休息吧。”他起身准备离开,又突然的停下了脚步,他问她:“你恨嬴虔吗?”
魏姝困意瞬间的消退了,她敛着眼眸,嬴虔是嬴渠的兄长,嬴虔虽然要杀她,但是他和嬴渠却是兄友弟恭,亲如手足的。
魏姝沉默了一会儿,说:“恨”怎么能不跟,她差点被他鞭挞至死,又怕又恨。
嬴渠没有说什么,转而离开了。
子车罟找了个疡医给长玹治病,他看见了长玹身上的伤口,散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子车罟倒没有嫌弃,就是觉得这个少年挺可怜的,身子消瘦,遍体鳞伤,医师正给长玹包扎着,白英跑了过来,发髻都跑歪了,慌慌张张的。
子车罟说:“你是何人?”
白英立刻说:“小的是照顾他的”
子车罟求之不得,见有人来主动的接管长玹,说:“好生照顾”说完他便要离开,没等走,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见白英的衣着是甲兵,那就是嬴虔的人,回头问白英说:“你是长公子的人?”
白英茫然的说:“是啊”
这奴隶身上的血窟窿就是嬴虔命人干的,子车罟这么一想,算了,还是他自己看着稳妥,他便又回来了,挥手说:“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儿”
嬴虔这夜也没有睡熟,他不想和嬴渠闹的这么僵,但他也不会拉下脸来去说什么,躺在床榻上睡了醒,醒了睡,他梦见了以前的事儿,梦见那年祭典,嬴渠从高台上滚了下去,一阶一阶的,骨头都摔断了,差点就没了命,奴婢也吓坏了,大声的尖叫。
那年嬴渠才十岁,他也才十三,他看见了,是芈氏,他的母亲脚下使了绊,他没敢说,这事直到现在,都梗在他心里,他觉得自己很懦弱,很自私,因为芈氏是她的母亲,他不能把她推出去,这是他心里的一个槛,他始终都在自责,他梦见嬴渠冰冷的质问他,那双眼睛充斥着冷漠和绝情,还梦见芈氏跪在嬴渠脚下求情,嘶声的求饶,磕的额头都是血,嬴虔就这么惊醒了,吓得一身冷汗,他看着帐顶喘了许久。
天边透亮,他不打算再睡了,点了油灯,起身做到矮案前研究地势,刚看了一会儿,听见帐外的守兵说:“公子,骁骑将求见”
骁骑将是嬴渠,嬴虔抬头看见打在大帐上人影,身材修长挺拔,披着貉子披风,发冠上用笄固着,看着那影子,嬴虔感觉到有些头疼,他刚刚还梦见了嬴渠,其实并不太想见他,碍于大战在即,他们兄弟不能总是僵着:“进来”
外面下了雪,薄薄的,嬴渠身上沾了些,融化开,水珠沾在了貉子毛间,他的面色还是很冷,眸子冰凉。
嬴虔说:“来见我做甚?”
嬴渠说:“兄长可知此战,魏时予秦了多少魏国破绽。”
嬴虔面色不太好,说:“那且如何?魏女私逃出宫,下落不明,与他人何干?”
嬴渠说:“魏女死秦,令人心寒,岂不是逼其背离,且不说魏,君父若知你擅做主张,鞭杀魏女,毁秦大业,当做何想?”
嬴虔不怕魏时背离,他向来不信魏人,但是他怕秦公,怕嬴师隰震怒,他此前没往此处多想,现在心里倒有些畏惧了,身子拱了下,嘴唇发青。
嬴渠说:“此事已经闹得营中尽知,君父责罚是迟早的,还望长兄早日想好应对良策。”嬴渠说完,挥袖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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